有了耳報神,安勝在抓住了安斌在下班後異常的去向之後,又想辦法打聽了安斌的目的——這要感謝安斌上級領導的老婆。
對方是個善良但愚蠢的婦人,他只需要表現出一點對於安斌這個同父異母兄長的擔憂,表達出自己在結婚了之後知道了家和萬興事的道理,又透露一點覺得安斌近段時間在煩惱什麼,希望自己這個做弟弟的也能幫點忙到時候好修復一下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關係……那個女人就和盤托出了。
於是安勝反手一個告狀就找到了安父——當然,他可不是真的要幫安斌解決問題,而是用「爸我覺得我哥有煩惱我們看能不能幫幫他」這種看似關心的話將安斌不安分吃著鍋里的想著碗裡的還想又占公家的崗位便宜又想自己私底下跑出去當只知道滿嘴利益的小商販這一情況給釘死嘍!
安勝可是知道,他爸雖然是一廠之長,每年也在抓生產抓收益,但實際上骨子裡覺得並不覺得自己是在賺錢做生意,只是因為國家需要,所以他才在這個崗位上——他這個廠長和廠子裡其他崗位的工人、技術員是一樣的,只是為國家做貢獻的螺絲釘而已。
所以他從來不收別人的送禮,除了工資外就沒有其他的收益,就連他和安斌進廠子裡上班也是從普通小基層做起,並且在進廠第一天就告誡說不要大肆宣揚和他的關係。
正因為這些,在外人眼裡安父是個相當淡泊名利,只一心想完成國家交代下來的任務,旁的不屬於自己的丁點不沾。
不過安勝他媽在抱怨的時候說他爸就是個假正經,他不圖利,但是他圖名啊,不僅是那些榮譽獎章表揚,還有他們安家和睦美滿、德厚流光,人人都是先進,人人都是標兵這些。
所以在他想要和嬌嬌在一起的時候不支持,因為他和嬌嬌在一起讓他媽鬧得凶,讓別人覺得他們家裡人不合鬧矛盾。
而,安斌寧願放棄鐵飯碗也想要去做小商人,那妥妥的踩到他爸的下限了。
哪怕是新社會了,可安勝知道他爸還是覺得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低微的門戶。
哦,應該是[農]排在最前面,畢竟是最根正苗紅的無產階級革命者——話雖如此,但他爸在當初他胡謅安斌和一個農村姑娘有私情的時候並不高興,因為那個[農]是最普通平凡的農民,而不是獲得過表彰、有優秀事跡的先進農民。
對於他爸這種變扭的思想,安勝也是用了好久,在他媽之前的絮絮叨叨和聰慧的妻子抽絲剝繭的分析下才想透徹的。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趁熱打鐵——畢竟安父在和安斌爭吵的過程中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口不擇言地命令安斌停止外面挖社會主義牆角的行為,如果不老老實實地回來上班就滾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