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鏡昀身形挺拔,站在時容的身後,似乎能將少年整個人都包裹住。他眼神銳利,像開了刃的刀劍,欲刺穿言誠想要盡力遮掩的偽裝。
時容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言誠。在言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心中雖然生出了異樣的感覺,卻並沒有想的太深。
畢竟時容很清楚,言誠並不喜歡他,他真正感興趣的人,是那個余念念。
可是司鏡昀的話,卻將時容帶到了現實之中。他盯著言誠的面容,茫然地想,言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是……哪怕他並不喜歡自己,也照樣不想讓自己和別人在一起的意思嗎?
就像固執而偏執的小孩子一樣,只要是自己的東西,哪怕是丟了、扔了、砸了,也不要給別人用。
可關鍵是,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是一件可以任由他人支配的物品。更何況,他從來……就沒有屬於言誠過。
時容的眼睛清透而明亮,就連裡面蘊藏的情緒也是展露得清清楚楚。透過那雙眼睛,言誠仿佛看到了心存不堪的自己。
他的表情變得煩躁起來,急切地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了。」時容稍稍提高了聲音,語氣平靜,「但是我和司鏡昀之間的事,應該不需要言誠哥哥你來操心吧。」
「我——」
在言誠心裡,時容的性子一直是軟軟糯糯的,就像一團沒有什麼脾氣的糯米糰子一樣,可以隨便任人揉捏。
可是現在,時容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外表依舊軟糯,可是內里,卻堅韌無比,想要任意揉捏,必然會吃大虧。
「這補品我不會要,有時間我會去看望言叔叔和杜阿姨的。如果還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就請離開吧。」
在一旁看戲的言歡反應過來,急匆匆地道:「啊?容容,我們可是好久沒見面了。你趕言誠走就對了,但是我還想和你敘敘舊……」
「不好意思,歡歡。」
時容現在是真的不想再見言家的人了,在言誠躁鬱的目光中,他牽住了司鏡昀的手,微笑道,「我等下還要和司、阿昀哥哥約會。」
……
「再喊一聲?」
門「砰」地一聲被關閉,司鏡昀將時容堵在門上,伸出手揉了揉他軟趴趴的頭髮,眼中波光粼粼,猶如春水流動。
時容向來對司鏡昀的這副模樣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他想往後退,脊背緊緊地貼在了門上,聲音也結結巴巴的,「喊、喊什麼?」
「裝傻?」司鏡昀捏了捏時容的臉,眼中蘊著細碎的笑意。他的眼尾愉悅地挑起,像一隻饜足的大狐狸,「剛剛是怎麼喊我的?」
他剛剛,是怎麼喊司鏡昀的?
……阿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