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壓的很小,可沒想到還是被人給發現了。下一刻,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眼前,脖間一涼,時容僵硬了身體,一動不敢動。
他只是想偷溜出去玩而已……
怎麼會撞破這種場面?
那道嘶啞的男聲請示道:「殿下,要不……」
「要你個頭!」
時容心慌極了,他口不擇言地出聲罵道。
他一聽就知道這兩個人不是什麼善茬,更何況「殿下」這個稱呼不是什麼人都能叫的,稍有處理不慎,他的命怕是就要完了。
被刀架在頸後,他生氣又委屈,「我看不到你二人的容貌,也未曾聽清你們的談話,殺了我對你們有何好處?我可是宣寧侯府的人!」
一雙不染纖塵雪白的靴子緩緩出現在眼前,這位被稱為「殿下」的人沒有出聲,似乎是在打量著他。
下巴被迫貼緊地面,雪白的臉上染上了髒污,墜滿了珠玉的黑髮灑落在臉側,少年容貌精緻美麗,烏沉沉的眼睫顫動著,瞧上去分外可憐。
像只小龜。
白衣男子的視線在時容烏黑的頭頂和眉心的紅痣上停了一刻,聲音同樣嘶啞,「暗一,我們走。」
「是。」
話音剛落,兩人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提在心裡的那口氣終於散去了,時容僵直的身體變得柔軟起來。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地爬出了狗洞。
這個皇子真是有腦子有疾的,大白天的跑這裡議事,還穿了一襲如此顯眼的白衣,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被發現了還想殺人滅口,可惡的狗東西……
真是氣死人了!
「阿竹,我的狐裘。」時容狠狠踢了牆根幾腳,發泄了心中的怒氣和不滿,他揉了揉手臂,把手伸進了狗洞。
他想著,宋玉竹這回終於聰慧了一次,「幸好你方才沒有出聲,否則……」
那頭傳來宋玉竹茫然的聲音,「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時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還以為宋玉竹終於聰慧了一次,在危機關頭沒有發出聲音,沒想到宋玉竹是根本就沒聽見他這邊的動靜……
他羞惱地大聲道:「我是說,把我的狐裘遞過來!」
那頭很快伸過來了一隻手。
時容接過狐裘後,宋玉竹也爬進了狗洞。他一邊爬一邊道,「這狗洞爬著也沒什麼,你怎麼就接受不了呢?」
「我哪裡接受不了了?」
「那你在狗洞裡歇如此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