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檀央的臉色煞時白了,「時容公子……」
他面上怯懦,心中此刻冷漠無比,思考著如果此時將這位將軍府的小少爺及隨從斬殺於此,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這些年來,倒也不是沒人想要屈辱於燕檀央,畢竟他是燕國質子,性情怯弱,又生的一副好容貌,甚至還有人生了邪心。
但都被燕檀央派人不動聲色的解決了。
時容倒是唯一一個僥倖逃過一劫的,卻不曾想,有人偏偏要自尋死路。找死之人,真是擋也擋不住。
時容會怎樣欺辱他呢?
沒什麼,他都會千倍百倍的奉還回去的。
護衛回來的很快,時容接過那一本厚厚的佛經,冷笑著盯著燕檀央,「我被罰抄了一遍佛經,作為懲罰,你便抄兩遍吧。」
他還要留下來,盯著燕檀央親自抄!還不允許任何人幫燕檀央的忙,燕檀央敢歇一會,他就要拿著小竹棍抽燕檀央的手……
時容愉悅地勾唇,命令:「現在就去抄!」
……
時容知道,燕檀央過得悽慘,卻沒想到他過得如此的寒磣。
他的書閣只擺了幾本書,毛筆用得甚至快要禿了毛,用的墨還是最廉價的墨,聞著有一股嗆鼻的氣味,紙張也廉價的發黃。
時容嗤笑,覺得燕檀央常年躲在質子府,還如此的在乎面子,「都如此窮困潦倒了,還要去多寶閣……」
燕檀央低聲道,「我、我是想把身上的玉佩給當掉。」
時容愣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抄的厚厚的佛經,還是繼續硬下心來嘲諷他道,「一國皇子落魄到你這種地步,還真是少見了。」
燕檀央狀似窘迫地低頭,眸中閃過一絲冰冷譏諷之色。是啊,一國皇子落魄到他這種地步,真是少見。
他要感謝誰呢?
這一切都要拜他的好父皇所賜。
燕檀央漠然地想,既然這哥兒如此會說話,那麼乾脆將他的舌頭割掉好了……
「啪嗒」一聲,一隻裝滿了銀子的錢袋,放在了燕檀央的面前。紅衣少年神色倨傲,眉心紅痣艷麗如血,「賞你的。」
像是被他盯的急了,少年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霞,惱羞成怒地道:「看什麼看?你抄的佛經,我是要檢查的!這種紙墨如此粗鄙,豈不是髒了我的手?」
燕檀央垂眸道謝,「多謝時容公子。」
新的文房四寶很快就被買來,燕檀央端坐在桌前,專注地揮筆,抄寫著佛經。他白衣如雪,揮筆抄寫時,猶如皚皚白雪覆蓋下的青松,氣質卓然。
這模樣倒也順眼,時容瞥了一眼,隨手接過了玉書遞過來的話本。他若是一直盯著燕檀央抄寫佛經,豈不是會無聊死?
玉書見時容有著想要長久留下去的架勢,心裡不由有些著急,「公子,我們要在這裡守到什麼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