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看著上面的數字,忍不住又笑了。
他本該隨手撕了那張支票扔進垃圾桶,可卻鬼使神差的捏著那張紙出去了。
男人目光掃到那個簽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筆鋒剛勁有力。
都說見字如見人,她的字和她給人的感覺,倒是大不相同。
陸一鳴將那支票揣進兜里,大步往包間走去。
包間裡,賀嘉盛和那群人已經喝的差不多。
見他過來,便慫恿女人給他倒酒。
立刻就有人,扭著纖細的小腰往他這邊走。
然而還未靠近那個男人,便被他一記眼神嚇得愣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陸一鳴這人,平時不動聲色,看著溫良無害。一旦動起聲色,便輕易將人拒之千里。
這包間裡的女人,多數都是在聲色場所久待的,練就的一手看人看人臉色的好本事。
像陸一鳴這樣的男人,便是她們可望不可攀的。
賀嘉盛看出他興趣缺缺,心中知曉,今晚這接風宴怕是多此一舉了。
又和那幾人喝了幾杯,然後便招呼著那些人散去。
待眾人散去,包間內便只剩下他們。
賀嘉盛伸手輕搗他肩頭道:「怎麼回事,我這煞費苦心的為你辦場接風宴,你這態度是不是也太冷淡了?」
陸一鳴唇角微揚,拿過一旁空杯給自己倒滿,碰上他的:「我自罰一杯。」
滿滿一杯酒,被他一仰頭,悉數灌進肚子。
「嘿,你這人!要和我比酒量是吧?」賀嘉盛瞧著他那樣子,也不甘示弱。
端起一旁的杯子,也喝了個乾淨。
有很多年,陸一鳴沒像今晚這樣喝過了。
他喝酒看場合,也看人。
畢竟能讓他端起酒杯的人,在這江城一隻手也可數的過來。
賀嘉盛難得逮到這樣的機會,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他。
以至於他從包間出來的時候,都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陸一鳴到底是後來才喝的,也或者是酒量比他好。
除了眼神有些許迷離之外,倒是沒什麼異常。
陸一鳴原本想找他助理,讓他幫忙將人送回去。
但是找了一圈,沒見到人。
一樓大廳的那場酒宴,此刻已經散了,只有少數服務生在收拾現場。
陸一鳴扶著人一路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
那小子也不知道著什麼魔了,忽然一下子抱住了他,激動道:「你總算回來了,這些年可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快瘋了。我的小寶貝兒~」
陸一鳴著實怔了下,心道,這小子也不知道將他錯認成哪個紅顏知己了。
這麼多年了,這喝醉酒就開始胡言亂語的毛病,倒是一點沒改!
陸一鳴滿臉嫌棄的將人從身上扯開,拎著他就要往車邊帶去。
可這一轉身,卻撞進了一個女人的眼底。
蘇黎站在那裡,一襲紅衣在夜晚清風下,虛幻縹緲、美的近乎不真實。
昏暗光線下,陸一鳴看清了那女人眼底的神色,輕蔑的,不屑的,近乎嘲諷的。
偏偏身旁那個該死的醉鬼,還在不停呢喃:「小心肝兒,小寶貝兒~我們快點回家,回家辦正事!今晚你可得好好伺候好我!」
陸一鳴注意到,那女人看著他的眼神,從嘲諷變成了憐憫。
他知道,她這是誤會什麼了。
蘇黎想,這人,莫不是風流大少賀嘉盛的新寵兒?看樣子,還是個可憐的小受?
怪不得,逮著機會就要同她要封口費。
不怪他這麼勢力,幹這行……也確實挺不容易的。
蘇黎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說了兩字:「可惜。」
然後,轉身往停車區走。
真是白瞎了那張臉,平白便宜了賀嘉盛那個禽獸啊!
陸一鳴黑著一張臉站在那裡,還好賀嘉盛的助理及時趕來了,如若不然他真要將那人一把扔在地上!
毫不憐惜將人摔進助理的懷裡,黑沉著臉走開了。
車內。
蘇黎坐在那裡愜意的想,現在她算是和那隻小受扯平了!
他拿著她一個把柄,她又捏著他一個要害,量他以後也不敢再來造次!
不久之後,蘇黎才知。
原來小受和強攻,其實也就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