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和他趕到平望的時候,陸老太太竟比他們先到了。
她坐在客廳里,吳清蓮站在一旁,瞧見他們來微微嘆息了聲。
陸一鳴和蘇黎叫了她一聲,老太太心情不太好。
應了聲,便沒了下文。
吳清蓮衝著陸一鳴微微搖頭,示意他別打擾她老人家。
陸一鳴授意,拉著蘇黎去找孟子華。
孟子華一見他們過去,便將人帶去了隔壁書房。
關了門,他開門見山道:「江先生的情況時好時壞,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對各種藥已經麻木了。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醒,沒敢告訴老太太實話。」
「嗯。」陸一鳴淡淡應了聲。
轉身看著蘇黎道:「你出去陪陪奶奶。」
「好。」蘇黎應了聲,轉身離開。
那扇門關上,裡面的人到底說了什麼,她便一無所知了。
蘇黎以為,陸一鳴與孟子華談論的,無外乎江先生病情。許久之後,等她知道真相,才恍然大悟。
所有的軌跡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偏離了軌道……
客廳內,老太太坐在那裡,整個人都沒了以往的神采。
蘇黎只是坐在她身邊,並沒有開口。這個時候老太太需要的並不是有人陪著她聊天,她需要的個肩膀。
可這肩膀,蘇黎給不了,她唯一能做的,便只剩下留下陪著她。
一片沉默中,江國平屋子裡的醫生突然出來,說了句:「人醒了,可以進去看看他了。」
老太太霍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快步往屋子裡去。
陸一鳴和孟子華從書房出來,蘇黎將人拉住,說道:「給他們一點時間單獨聊聊。」
眾人腳步一頓,沒再跟進去。
蘇黎忽然很想念,這屋子後面的那片花園,起步往山後走去。
男人猶豫了下,跟過去,
站在山頂搖搖看過去,漫山都是盛開的蘭花。
蘇黎原來不懂,江先生為何要種植這麼一片蘭花。
直到,她上次去老太太書房,發現她珍藏在書櫥里的一本蘭花標本。
種花的人不一定愛花,也有可能……是因為有人喜歡。
她蹲在地上拔草,那人站在她身後說道:「以後,每年酷暑都帶我們的孩子來這裡避暑,好不好?」
蘇黎動作一頓,回身看著他,眼底流光璀璨泛著狡黠:「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我一定會嫁給你?」
男人緩緩蹲下身體,傾身湊近她,眼底是一如往昔的認真:「我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我,一定是最愛你的人。」
他看著她有些慌張的眼睛,聲色緩緩:「阿黎,我是愛你的。」
貌美如蘇黎,身邊缺過男人表白嗎?
從沒有!對她表白過的男人說是如過江之鯽也不為過。
但是,他們都說的是喜歡,不是愛。
蘇黎有些怔仲,好像之前那些繾綣至深,彼此呼吸交融的夜晚,他也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一陣清風撲來,花香怡人。
她竟分不清,到底是花香醉人,還是他眼底流光惑人……
恍惚間,那人扣著腦袋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