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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內死寂一般的沉默。
視覺退化這件事，蘇衍沒有和任何人說，就連孟子華也是不知道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事實上他也確實偽裝的很好。
畢竟，蘇黎日夜和他在一起都未曾發覺。
可這個見面不到三十分鐘的男孩卻知道了。
錢晉華說：「視覺退化只是第一步，再這麼拖延下去，他的聽覺，味覺，身體個方面的感官都會下降。身體機能會萎縮的更加厲害，直到……」
他還未說完，便被一旁站著的舒雅一個眼神制止了。
錢晉華看著蘇黎蒼白的臉色，說道：「所以，蘇小姐，我的建議是，在他現在體力還好的情況下，立刻手術！」
立刻？
蘇黎當然也想立刻，可現在她還沒有確認凱特醫生的行蹤，如何立刻?!
她緩緩地蹲下身子，看著蘇衍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視力不好？萬一你出了事，姐姐怎麼辦？」
蘇衍看著她清淺地笑了：「我現在只是偶爾會看不清東西，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
他看著她沒心沒肺的笑：「再說了，就算我不在，你還有姐夫，姐夫一定會照顧好你。」
「他和你不一樣！」蘇黎紅著眼睛叫了句。
只見蘇衍笑道：「他和我是不一樣，他是要陪著你一輩子的人，而我……」
而他，再也不能陪著她到天荒地老。
蘇衍對這次手術，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他打心眼裡，壓根不想手術，只想多陪她一天。
萬一他要是死在了手術台上，恐怕連一天都成為奢侈。
蘇黎一直忍著沒哭，她不能在他面前掉眼淚，那樣會增加他的心裡負擔。
她儘量表現的很輕鬆，「你當然也是要陪著我一輩子的人，我結婚的時候，你還要當伴郎的。我的孩子，還要管你叫舅舅。」
「是啊。」蘇衍笑著應她。
沒人看見他眼底的絕望，那麼深刻那麼濃烈。
蘇黎留著錢晉華吃了午飯，午飯過後蘇衍睡下了。
她領著人去了書房，舒雅端來兩杯茶，安靜的站在一旁。
錢晉華叫她給早上的自稱凱特的人去了電話，一番詢問之後，他斷定這人不是他的老師。
這對蘇黎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打擊。
錢晉華說，最近很多勢力醫院，借著他老師的名頭找人到處招搖撞騙。
「錢醫生，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找到凱特醫生。」
錢晉華嘆息道：「不是我不想幫忙，是我根本幫不了。」
「什麼意思？」蘇黎凝眉：「你是她最得意的學生，肯定會有辦法見到她的，不是嗎?」
錢晉華皺眉道：「老師在一年多以前，已經得了帕金森氏病，根本不可能再出現在手術台上。那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對病人最大的不尊重。」
有一瞬間，蘇黎覺得自己是幻聽了。
她一下癱軟在椅子上，有些難以置信的問：「你說什麼？！」
一旁站著的舒雅，也是震驚無比。
被譽為醫術界傳奇的凱特醫生，竟然得了這個病？！
錢晉華嘆息道：「作為一名醫生，她也很想幫助更多的人，但是真的很抱歉。她現在這樣的狀態，恕我不能帶你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