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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林樂瑤在房間裡沒發出一點聲音,期間夜墨寒去看過幾次,她都在睡著。
微微讓他放心。
除了喝酒,更多時候大家都在盤算要如何分配這麼多股份,就連林肅和珍妮花都跟著湊一腳。
與其說他們談論的內容都是工事,倒不如說每個人都在借著工作和酒精麻痹自己,因為誰都知道林樂瑤這種病潛伏的危害有多可怕。
局子撤了,文德回到一號別墅,幾個少年都跟著喝大了,早早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唯獨夜墨寒沒辦法闔眼,林樂瑤能得這個病,都是因為他,其實他比她還自責,他自責的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她,讓她承受這些他也曾經歷過的痛苦……
他一個人坐在她的書房裡,被夜色掩埋,拿起電話,電話反著的光,照亮他墨眸中的憂愁。
「穆醫生,是,我是墨寒……不,這次不是我,是我的未婚妻……我需要你立刻到挪威來……」
撂下電話,夜墨寒回到房間,打開門警覺到不對勁。
房間裡原本點著的暖色檯燈竟然關了,本該躺在床上的人沒了。
他驚慌失措的到處找:「林樂瑤!」
衛生間裡沒有,連衣櫃他都沒放過,可依然沒有她的人影,就在他要出房間時,發現門後黑暗中一個坐在角落裡蜷縮著的人影,長發披散眼神空洞呆滯,就像被全世界遺忘了。
心像被什麼猛的敲了一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幾步奔了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她手腳冰涼,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他抱她上床,伸手捂著她的小手,語氣輕柔的說:「怎麼一個人坐在那,睡醒了也不叫我?」
林樂瑤這才抬起眼,眨著大眼睛,瞬間神態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咧開小嘴問:「墨寒,你沒事吧?我不是一個人啊,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麼?」
夜墨寒怔住了,整個人像墜入冰窟,試探著問:「你……剛剛在幹嘛?」
林樂瑤歪著頭:「嗯?你傻了?剛剛我們在吃飯啊?奇怪,明明吃完飯了,我怎麼又餓了?」
她拉著他,撒嬌道:「墨寒,我還想吃你做的飯……」
她竟然分不清現實和幻覺,從回來她什麼都沒吃,竟然說自己吃過了。
夜墨寒沒摟著她的那隻手,用力攥緊拳頭,他面色努力維持正常,可神經緊繃到極點。
「好,你想吃什麼?」
林樂瑤將小臉埋在他懷裡,拱了拱說:「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啊!」
夜墨寒揉了揉她的頭髮,嘴角勉強勾起笑容:「剛好我也沒吃飽,我去做吃的,你乖乖去洗個澡好不好?」
林樂瑤眯著眼,點點頭。
夜墨寒一個人在廚房做菜,心中亂成了一團麻,指尖突然一痛,是刀尖劃破手指,他看著血一滴滴流淌下去,無奈的笑了。
似乎只有疼痛才能減緩他此時的焦慮。
突然泳池裡傳來「噗通」一聲,然後是虎虎在泳池邊狂吠的聲音。
他飛奔出去,看到泳池裡的人仰躺在水面,明明嘴唇都紫了,卻像不知道冷一樣,還在唱歌:「我愛瘋了,瘋到自己痛也不曉得,放棄了保護自己的責任,放棄了抵抗脆弱的天分,我不管了,我不管這傷口能不能癒合……」。
北歐12月份的室外已經很冷了,即便泳池沒有冷到結冰,活人在這種溫度里呆久了非死即傷。
夜墨寒看到她這副樣子,聽到歌詞的含義,心被狠狠扎痛,他脫下針織衫,嗖的跳了下去,像魚一樣游到她身邊咆哮道:「林樂瑤,你清醒點,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夜墨寒再也控制不住對她吼,之後快速把針織衫套在她身上。
她在水裡小手都不敢擁抱他:「墨寒,你怎麼了?不是你叫我來洗澡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