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成上門提親,拿出了壓箱底的錢當禮金,說要娶她。秦小豆還沒拒絕,就被蘭翠一口否決了。
當時,秦小豆還挺感激老媽的快刀斬亂麻,幫她正位了一段友誼。
豈料,當晚,局成就用菜刀抹脖子了。
當秦小豆去靈堂看他的時候,局成躺在棺材裡,半根脖子還掛著菜刀,扒都扒不下來!
秦小豆至此常常夢見局成那雙怨念重生、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局成家人的大肆渲染下,秦小豆成了全村老小口中的潘金蓮,逼殺男友的破鞋!幾年來,名聲一敗塗地,無人敢上門提親。
直到前些天,李新梅從三十多里外的樟樹村過來,商量著給自己的長子李釘說親。
說起李釘,秦小豆聽人說起過,那是模樣周正、工作體面,要文化有文化,要家世有家世,就是家境太複雜,兩個弟弟都結婚生子了不說,偏巧他一個長子,被踢皮球踢給了二叔不說,至今孑然一身,就等著哪家倒霉姑娘嫁過去拯救他於水深火熱!
秦小豆不干!
她不怕苦,可她現在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心理漩渦,局成是她害死的,而親媽又把她當成騙彩禮的工具,這破身子嫁過去,不是拖累人家嗎?
況且她和李釘沒感情。
所以,她鬼使神差地麻繩掛在房樑上,搬了個椅子上吊。
喉嚨好痛,痛得把舌頭眼睛鼻子都擠壓出去了,秦小豆撲騰了幾下,「啪啦」繩子斷了椅子翻了,她砸在了青泥地面上,暈了過去。
在一條白光融融的神秘甬道里,一雙大手猛地拽住了她的腳,把她抓回地上,「秦小豆,你想死也別死在家裡!死在老李家,給我拿了彩禮再死不遲啊!再不濟,你去村口的歪脖子樹上吊死,我也沒意見!」
蘭翠像刀刮玻璃般尖銳的罵聲把秦小豆拽回地面,一頓又掐又打,秦小豆幽幽醒轉,一睜眼就看到蘭翠被憤怒扭曲的臉,放大的焦糖色瞳孔迸濺著波長很短、但速度極快的射線,那射線刺到秦小豆的腦門上,攪得她不得安生!
隨即,她自己的心臟和腦袋也發散出了同樣的射線,弱弱地向蘭翠刺去,可她的射線太弱了,很快被蘭翠給蓋了下去。
她讀懂了蘭翠的想法,只有兩個字,「彩禮」!還有一個人,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密密匝匝地占據了蘭翠的滿腦滿心,絲毫不見她和其他姐妹的位置。
她能讀心,還能看到別人的反射弧?
為了測試效果,慫包的秦小豆做了有生以來最大膽的事,扇了蘭翠一巴掌,那張臉登時蹦出了劇烈扭動的射線,腦子裡只寫了一個字,打!
隨即,那劇烈的射線把秦小豆完全蓋過去,像一張網把她蓋得密密匝匝,不見天日。
「秦小豆你敢打老娘!我十月懷胎生你,好茶好飯養你到22歲,你尋死覓活不思回報就算了,還敢打老娘?!」
啪啪啪,一陣掌風隨即而至,秦小豆又先一步看到了蘭翠的想法,還是打!
後退數步,抽了一把椅子擋在前面,蘭翠一頭碰在椅子上,痛得哎喲叫喚,使勁兒拍地面,「來人啊,救命啊!死女子要害死我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秦嶺火急火燎地跑進房間,見地上又是繩子又是椅子,秦小豆的脖頸上還掛著紅痕,當即就拽著蘭翠扇了一巴掌,「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是要逼死小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