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刘群山安排,亲卫便已经暗中命人跟着了,来人也没有说谎,从驿馆离开之后便直接去了沈雷亚暂住的客栈,一刻钟之后,全首全尾地出来,然后直接回了军营。
“倒是熟门熟路!”刘群山冷笑道,两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人却对闾州城中的一切了如指掌!“让人再探州府衙门!”
亲卫有些犹豫:“将军,此时是否不太……”
“再探!”刘群山厉声道。
亲卫便不管再说什么了,“是。”随后,又回禀道:“将军,派去护送三公回府的人方才也回来了,三公子已平安回到,途中并未发生任何事情。”
刘群山神色稍霁,沉思半晌后下令:“明日抽出一队人暗中保护崔府!”
“将军?!”亲卫错愕,“将军,明日入闾州军营危机重重,我们所带之人并不多……”
“你是久未上战场便忘了什么叫军令如山吗?”刘群山冷笑道。
亲卫吸了口气,“是,末将明白。”
而这时,外边的亲卫送进来了一封信,来自崔怀的信。
刘群山眼眸一沉,接过信件后打开一看,不禁冷笑连连,“这么怕老子不去?!”话落,扬手砸了边上的桌子。
同样的信也送到了沈雷亚的手中,“这鸿门宴还真的够明显的。”
“将军可要去?”
“自然要去!来都来了,不去岂不是白来了?”沈雷亚笑意深深,“沈雷亚不就是专程来拜见四皇子殿下的吗?”
“是!”
……
这一夜的闾州城的夜空似乎更加的沉,黑压压的将人的心都压的喘不过气来,也很安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崔钰回来之后便一直守在母亲身边。
病情虽然一直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
不过如今这般情况,这么昏睡着或许是好事,至少不必担忧他们。
“三哥……”崔莹小声唤道,连日来的侍疾让本就气色不好的小姑娘脸色更差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娘这里我守着就成。”
崔钰看向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的妹妹,笑了笑,“阿莹长大了。”
“啊?”崔莹一愣。
“都会照顾人了。”崔钰笑道。
崔莹抿了抿嘴,也露出了笑,“不,三哥才是了,以前三哥……”话头一转,“要不是有三哥在,我和娘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崔钰不必听她说也知道她开头要说什么,“以前三哥挺混账的吧?”
“怎么会?”崔莹连忙摇头。
崔钰笑了笑,“只是有大哥在,我便觉得什么都不必管。”
崔莹抿着唇,“爹在的时候……才是呢。”声音越睡越小。
“这是当然了。”崔钰摸了摸妹妹的头,“以前我还埋怨他老是待在军中,好不容易回来,一颗心都搁在了给那臭小子准备东西上,见了我和大哥都板着一张脸,不是教训便是叮嘱,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爹他是……”
“我知道。”崔钰不等她说完便道,“其实比起我们应该承受的,已经是很好了的,崔家的儿子哪一代有我们活的轻松自在?”所以,离了他,我们的天就崩塌了。
“三哥……”
“阿莹。”崔钰看着她,“父亲不在了,再也没有人能护着我们了。”
崔莹红了眼眶,“阿莹知道……”
“可我和大哥还在!”崔钰继续说道,神色坚定,声音更是坚定,“正如你所说的,三哥也长大了,以后,就让三哥来保护你们!”
崔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三哥,你……”
“三哥要出门一趟。”崔钰继续说道,“你先别慌,有你们在,三哥不会让自己出事的!阿莹,我们躲的已经够久了的!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崔家不能败在我们的手里!”
“可是……”
“你想说的三哥都明白!”崔钰没让她说下去,“可阿莹,我们姓崔!我们是崔温的儿子!这十几二十年来,我和大哥从未为父亲做过任何事情,如今,父亲喊冤,我们身为人子不能不闻不问苟且偷生!我们是崔温的儿子,我们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如同阴沟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三哥……”崔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阿莹害怕……”
“别怕。”崔钰拍了拍她的手,“三哥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大哥已经……”
“大哥安然无恙。”崔钰说道,“他只是有事不能回来罢了。”
“可是……”崔莹不是不信他的话,可她也不是傻子,“真的要去吗?大哥走了,你也要走吗?三哥……若是娘醒了……我该……我该如何和她说?三哥……我怕……我真的怕……三叔他们……他们……”
“三叔他们咎由自取方才落得如此下场。”崔钰还是说了出来,“他们被人收买欲谋害四皇子,结果,人家要用的是他们的命,而不是他们的嘴。”
崔莹大惊,“什么……什么?”
崔钰见她这般便懊悔说出来了,“别怕,他们害不了我们!”
“可……可……”崔莹浑身哆嗦。
“崔莹!”崔钰语气重了些,“你也姓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