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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娶個媳婦兒,有孩子了,我們當爸媽的能不高興嗎?這老靳家有後了,我們比誰都高興。兒媳婦身體不舒服,我不著急嗎?我也著急,我讓她多活動是為她好。你是男人你不懂,這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危險得很。現在多走動,以後生孩子就少遭罪,你懂啥?我都是為你們好。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你嗎?」
靳母邊抹眼淚,邊長篇大論的跟靳雲峰講道理。
這講來講去,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是你媽,我能害你嗎?」。
這話乍聽之下是沒什麼問題。
可屋裡的方文靜聽著,就覺得很刺耳。
是啊,你是他媽,你不會害他。
所以,因為一個算命先生的話,你就把我的閨女丟掉騙我說孩子生下來就死了。
就因為那個算命先生說,我生閨女的話會克你兒子。
自己剛才吐這麼狠,她不說問問自己怎麼樣了?
張嘴就是孩子怎麼怎麼樣,把她當什麼?
這人啊,就是這樣。
覺得好的時候,真的是哪哪都覺得好。
一旦那層紙被捅破了,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就會發現,全是諷刺。
以前的種種好,現在都成了打在臉上的巴掌。
方文靜甚至都不用繼續往下聽,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然,不到五分鐘,房門被推開了。
躺在床上的方文靜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然後就被人從床上半拉半拽的給生生拽起來。
「唔,怎麼了?」方文靜睜開眼睛,滿臉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幾人問。
「媽,你鬆開,別拽疼她了。」靳雲峰趕緊過去把方文靜的手從他媽手裡解救出來,重新把她塞到被子裡蓋好別著涼了。
方文靜沒什麼反應,繼續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媽不放心你非要來看看。」靳雲峰趕緊說。
「哦。」方文靜點頭應了一聲,然後看著靳母說,「我沒事,躺會兒就好了,媽你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看你剛才也沒吃啥東西?我給你拿了兩凍梨過來,你趕緊吃了,這凍梨老好吃了,酸酸甜甜的,村里好多懷孩子的都喜歡吃。」而且吃了的多半都生了兒子。
後面那句話靳母沒說,就把那兩個凍梨塞方文靜手裡。
方文靜本來手就還冷著,這會兒被塞了兩凍梨更冷了,就把凍梨轉個手遞給靳雲峰,跟靳母說,「先放著吧,我回頭想吃的時候再吃。」
「文靜啊,你是不是還在生媽的氣,覺得媽先前拉著你非讓你再吃兩餃子的事跟媽生氣呢?你彆氣,媽也不是故意害你吐, 我就是想讓你多吃點,怕你餓著難受。」靳母說著就開始掉眼淚,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沒有的事,我就是這會兒不想吃東西。而且,這懷孕的時候也不能吃太多冰的東西,不好。」別人喜歡吃凍梨那是別人的事,方文靜以前也喜歡吃,可懷孕以後這些冰的東西她就一口都沒吃過。
這些東西吃多了對身體沒啥好處,她看的書不少,上面都寫得很清楚。
她本以為,這話都說到這份上,靳母得私心了吧?
誰知道她今天就非跟自己槓上了似的,一口一句自己肯定還在跟她生氣,說自己還在怪她,邊說邊抹眼淚。
兩輩子來,方文靜第一次發現,她婆婆的淚腺這麼發達。
但她並不打算妥協。
這是原則問題,不能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