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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声卷动风雪。
然而大雪潮只剩下零零碎碎的风雪残烬。
从身后倒悬着飘落的雪气,倏忽刮过宁奕的衣袍,一阵又一阵。
这道充满愤怒,不甘的声音,随着飘落的残雪,传到了宁奕的耳中。
他没有回头。
黑槿果然失败了么。
宁奕冷冷盯着空中的那道人影。
背后展开双翼的白郡主悬在空中,脸上露出了讥讽的表情,戏谑笑道:“父皇的东西,也是你们这等凡俗能染指的?”
宁奕也笑了,“这是你父皇的东西?”
白早休面无表情,摊开双臂,这片小天地的规则笼罩而下,越发强烈,此地的所有生灵都将匍匐,而她则是唯一的例外。
“父皇乃是白帝,睥睨天下,凡他看中的,便是他的,这座天下再大,也不过他的手臂伸展距离,所以……这座天下的一切,他只需要伸手,便可以握到。”
白早休俯瞰着大雪地上那个黑袍纷飞的年轻男人。
在这片大地上,没有人敢不尊重“白帝”。
但凡是得知她父皇名号的,尽皆低头,连直视她也不敢。
然而那个叫宁奕的家伙,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敬畏,也不曾低头,而是这么平静与自己对视。
宁奕只是问道:“这是白帝自己说的?”
白早休傲然道:“父皇何必说这句话,这天下谁人不认同这句话?”
这就是理。
这就是规矩。
宁奕不在意的笑了笑,忽然有些感慨,喃喃道:“在大隋,上一个敢像白帝这样嚣张的大人物……貌似已经死了啊。”
白早休皱了皱眉头,她不明白宁奕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世上还有谁能与父皇媲美?除了大隋的太宗……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那个站在大雪地上的男人已经拔剑出鞘。
锵然一道剑光,撕裂漫天大雪。
白郡主长啸一声。
“百鸟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雀翎,随着她挥臂的动作,与那道极其霸烈的剑气撞击在一起。
这一刹那,地面上拔剑的那个年轻人族剑修,身形猛地拔高,再一度展露了极其强大的气魄,就像是要硬生生撑破白帝的“天地规则”。
白早休的面前,那道剑气极其爆裂的砍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砸了下来。
不像是剑。
更像是一根巨大的棍棒。
要把整个世界都砸碎,砸烂。
百鸟袍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响,不断有雀翎接二连三的炸裂,白早休在这一剑的浩大威势之下,根本无从反抗,被宁奕从空中压到地上。
她瞳孔赤红,恨声道:“卑贱的人类,今日我必杀你!”
宁奕攥拢细雪,神情阴沉,他回头去看那扇浩瀚星空下的古门,黑槿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和挣扎……“生字卷”与“灭字卷”,与自己想的一样,因为本身的特性,缠绕着晦暗明灭的生死规则,若是贸然闯入,很有可能会陷入如今这等进退两难的地界。
黑槿太过心急……而心急,从来都是吃不到热豆腐的。
宁奕深吸一口气。
白帝的规则压迫着自己的“体魄”,能支撑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更何况,他还带着两个“累赘”,风雪的那一端,红雀拼命喷吐着虚炎,身形一点一点缩小,它已经在动用自己的寿元来抵抗规则。
红雀的脊背上,有个面色潮红,呼吸困难的红发女孩。
红樱只不过是一介凡体。
若是没有红樱,以红雀的境界,以及本体的强悍,施展本命真身,对抗规则还是不成问题的的……只不过它现在需要保护小妮子的周全。
这巨大的规则压在红雀的身上,它发出一声浅淡的哀嚎,目光带着恳求,望向宁奕。
宁奕咬了咬牙。
最要命的……是生灭两卷无形之间的拉扯,每时每刻都在汲取自己的生机。
自己是接近大修行者的强大修士,可以不用在乎。
红樱的生机才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