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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黎昕站在門口,拿出一包煙,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整整一包煙全部變成灰跡。那腳下的一地菸頭凌亂地散落,只是每一根的旁邊都有黑色的痕跡,證明它們曾經被人狠狠地踩過。
當他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初晴已經睡著了,模模糊糊之中,彷佛聽到開門聲,她知道有人進來,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可是眼皮似乎變得很沉重,壓得她連睜開的力氣都沒有,她低低地呢喃著,葉黎昕卻是沒有辦法聽清楚一句。手掌輕輕地覆上她的額頭,熱得發燙。翻箱倒櫃找來溫度計一量,三十八點四度,果然是發燒了。
他把伯恩找來,仔仔細細地給她作了檢查,開了一些對胎兒沒有影響的退燒藥,又命令伯恩根據她的體質配製合理的營養品,把伯恩折磨得叫苦連天。
「老大,她只是發燒而已,不需要這麼大陣仗!」
「你照做就是了!那麼多廢話!」葉黎昕有些惱怒他的多嘴。
伯恩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心裡划過另一張熟悉的臉孔。其實,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想起了那個女人,那些封塵的記憶就鋪天蓋地地向他湧來。或許,那個時候,自己不應該遷就泰勒,把那些迷幻藥用在她的身上,幸好後來自己研製出解藥,不然,他該後悔一輩子。
只是,現在,葉黎昕這樣又是怎麼回事?看他的神情和他對她的著緊程度,不像是簡單的利用,莫非?想到這,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但僅僅一瞬,他就恢復了常態。
「藥等會我派人送過來,最近事情已經陷入白熱化,你該回去主持大局。」伯恩把醫藥箱掛上肩膀,對著葉黎昕說道。
「我知道,你回去吧。用最好的藥,把泰勒治好。」他朝著伯恩扔下一句,目光一直落在初晴的臉上,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知道。」
她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著,渾渾噩噩中一直在作夢,在夢中,她看到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像是在一個黑暗的隧道里,她的身邊圍著一圈人,每個人都拿著槍枝指著她,要她把東西交出來,可是她不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她一無所有,要交什麼呢?她哭著對他們說:「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忽然他們的眼睛齊齊地望向她的肚子,她驚恐地大叫:「不要!」
「沒事,沒事,我在這。」葉黎昕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做夢而已,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她的意識漸漸清晰,發現自己正緊緊地窩在他的懷中,身子瑟瑟發抖。
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很想用力將他推開,無奈他似乎抱得十分緊,任憑她使盡力氣也無濟於事。最後她虛弱地放棄了掙扎,晴晴地窩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清晰而有力的心跳,眼睛無意識地望向一邊。
桌子上放著他的手提電腦,想必他剛剛一直守在床邊,才會在她做噩夢的時候第一時間抱著她。依賴在他的懷裡,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那些在心裡涌動的浪潮漸漸平息。
那個夢讓她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肚子裡的孩子。而他,曾經答應過這一點。哪怕是被利用,為了孩子,她也只能屈服,這是和他結婚的初衷,後來漸漸地就被他迷惑,產生了可笑的幻想,現在是時候回歸現實了。
「我餓了,想吃小米粥。」她低低地呢喃。
聽到她終於平靜下來,主動要求吃東西,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在她生病的時候,他多擔心她會就這樣病入膏肓不可救藥。他甚至在想,如果病的是他,該多好。
這一刻,他漸漸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對她,他終究是動了情。無可否認,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貝拉的身影,但是,她卻比貝拉更乖巧,更溫柔,身上沒有貝拉的那種刁蠻任性,反而增添了一份可愛與甜美。
他最喜歡她的大眼睛,靈動而活潑,看一眼,就陷進去。自己對她的情大抵就是從看向她眼睛的時候開始。當他們四眼相對的時候,他總是想要靠近她,親吻她,更加深入地了解她。
她是那麼的單純,骨子裡卻偏偏又生著一股倔強,讓他想要好好疼惜卻又想要征服。
就像現在這樣,她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對著他祈求,他永遠沒有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煮粥。」他輕柔地放下她,開始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她隨意地看了看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他的筆記本電腦。猶豫幾秒,輕輕地點開ENTER鍵,看到屏幕上的視頻,她頓住,但最後還是果斷地按了下去。
視頻上面那張熟悉的臉孔赫然映入她的眼帘,那眉,那眼,還有那薄薄的唇,多麼熟悉的組合啊,她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還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呢,可是,一看到他的臉,心跳忽然加快,那些記憶鋪天蓋地捲來,像是要把她吞沒。
邵修岩,她曾經的丈夫,現在卻是屬於張芯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