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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魂遊了三天三夜。
第四日醒來後,程澄才意識到自己經歷了一場與八年前一模一樣的病情。
因為她從進入周氏的醫院就昏迷低燒,無論是如何換針換藥,她仍然是連續三天沒有睜開過眼,只是嘴裡不停的發出模糊的囈語。
周喬方非整整三天三夜沒合眼,他臉上的表情隨著程澄臉上的表情分秒轉換。
眼看著三天三夜不睜眼的孫女,驚怒交加的程司令幾次把醫院的牌子砸爛,幾次拎著周喬方非爺爺周全的衣領去單獨交談。
若不是周喬方非從國外請的腦科權威及時飛來,不但程司令鬧起來,愛女心切的程博維夫婦也要為程澄強制轉院了。
飄浮,三魂不知所歸,七魄無所憑居,沉湎,黑暗無邊,縹緲無盡……雙眼雖酸澀艱難,卻仍想勉力一試。
程澄睜開眼,頭似乎不再那麼疼了,渾身骨頭卻散架似的酸痛,聞到一股消毒液與花香混合的氣味,應該是在醫院。
她努力回憶,似乎想起了什麼,剛要伸手揉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握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中,皺眉看去,但見趴伏在她病床沿上的周喬方非面色蒼白,靜靜地閉著雙眸,長長的眼睫掩不住他濃濃的疲憊,清晨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在他挺直的鼻樑上投下一個淺淺的陰影,他眉頭皺的很深,好似睡夢中很恐懼不安。
程澄想把手輕輕的抽出來,只一動,周喬方非就立刻睜開眼,聲音嘶啞黯沉,「你……醒了?」
程澄無力的點點頭,只覺全身上下沒一處正常的地方,扁桃體、咽喉、上呼吸道和支氣管全部腫痛,連吞咽口水都覺得困難,除了點頭或者搖頭,她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攢不起來。
周喬方非握著她的手,把臉頰貼上她的掌心,合上眼輕輕的摩挲,「你可真夠狠心的!竟然昏睡了72個小時,你再不醒來,我都要瘋了。」
72小時?程澄愕然——如果她真的昏睡這麼久,那麼她的家人……豈不是全知曉了?
周喬方非明白她錯愕眼神代表的含義,就輕聲解釋——
「這幾天你一直在打針,燒卻一直不退,因為擔心大家都吃住在醫院裡,你爺爺已教訓我爺爺好幾頓了,但瑞典來的腦科權威伊恩博士堅持不把你送重症病房,他說你這次忽然暈倒又連續昏睡是好事情,並且在你昏睡的時候他給你做了康復治療,這幾天他一直給你做腦電波檢測,剛剛伊恩博士過來又給你檢查過,說你已經沒事了。」
程澄眨眨眼,很想撫一下他的臉以示安慰,可惜她虛弱得連抬手這樣的動作都象足了電影裡的慢鏡頭,是一秒一秒喘著氣完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