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燕南天遞給自己那一張紙上羅列得滿滿的條件,孔維喬皺著眉頭,由己推人的提出心裡的擔心——「岳父,以周喬方非在商界的冷血無情,他能把吃到肚子裡的東西再吐出來嗎?」
不待燕南天開口,燕知菲就笑吟吟的接過那張紙,快速的瀏覽一遍,同樣篤定的點點頭,「姐夫你就放心吧,以我對周喬方非的了解,只要不傷害程澄,我們提的任何條件,他都會全部答應。」
孔維喬斂眉望著和他有些距離的燕知菲,刺眼的陽光從她的身後透入,他看不清她隱藏在陰影里的表情,喉結一動,沒有就此放心,「就算他會答應,我們也該適可而止,貪得無厭的經驗主義者下場,不是身敗名裂就是死於非命啊。」
「怎麼,你怕了?」燕南天的胃部突然一下痙攣,他最近一直都有胃疼,側過身不著痕跡地捂住胃,然後冷然看向孔維喬,「如果你想退出,我就當你今天從沒來過這裡,馬上出去。」
燕知菲的目光落在父親微彎的背脊上,眼底閃過擔憂,兩步並作一步上前,行動快於意識抓住了父親的手臂,眉頭扭緊,「爸爸,您是不是胃病又犯了?我先帶您去休息一下。」
燕南天默不作聲,穩定了自己的痛楚後站直身體,抬手去揮開燕知菲的手,「公司都要沒了,我那還休息得了。」
「姐夫!」燕知菲焦急地一聲叫喚,低頭看了眼痛得滿頭虛汗的父親,眉眼間閃過哀求,「父親,您先別動怒,我相信姐夫不是那個意思……」
燕南天厲聲呵斥,「不是那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話說到這個份上,孔維喬沒辦法再退縮,只得表態,「岳父,我的意思不是害怕,而是想利益最大化,這樣才值得和周喬方非拼死一搏啊。」
燕南天滿意的點頭,「既然不怕,來來來,我們仨再去書房合計合計。」
孔維喬只剩點頭。他雖嘴上說是拼死一搏,可到底可不可行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他並不想真正的招惹上周喬方非,就算裕泰和燕南全部玩完,他在拉斯維加斯還有個賭場可以度日,如果真的對程澄下手,以周喬方非和霍靖琛的手段,那就不是收購那麼簡單了,恐怕所有涉及的人,想死都死不成,全都得在精神病院度過下半生了吧?
…………
不知何時,窗外細雨轉為了大雨,靜站窗前的周喬方非,看著傾盆大雨,不禁想起早晨出門時程澄不願意加厚衣服,只穿了一件薄T恤和風衣,這麼陰冷的雨天,不知道她現在哪裡,有沒有被雨淋著,有沒有吃到午餐,有沒有……他不敢再想下去。
「錢筐——」
錢筐一怔,然而還未等他開口,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破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