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的輕易,這舌頭怎是能隨便咬斷的,淑瑛只覺得舌頭劇痛無比也沒咬斷,眼看著自己的清白就要遭了毒手。淑瑛的臉上,此時不知道是雨水更多還是淚水更多?
耳邊已經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媽媽這是怎麼了,五十兩銀子買來如花似玉地姑娘,怎麼就要白白便宜了人。」仿佛聽到命令一樣,閒漢們的動作停下,淑瑛睜開眼睛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男子,他大約三十來歲,滿嘴大鬍子,懷裡還摟著一個嬌媚的女子。
看來他也不是好人,淑瑛嫌惡地把臉轉向一邊,老鴇諂媚地聲音已經響起:「鄭爺,這不過是新來的一個不聽話的丫頭,性子烈不說,長的也不怎麼,哪能入的了你的眼?」
這叫鄭爺的男子已經哈哈大笑,走到淑瑛跟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就像打量什麼東西一樣,看見淑瑛眼裡的嫌惡之色,他把手放下,瞧著老鴇:「爺就喜歡這口性子烈的,今晚就讓她伺候吧。」聽了這話,那嬌媚女子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鄭爺捏一下那嬌媚女子的臉,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嬌媚女子回嗔作喜,由丫鬟打著傘走了。
老鴇的臉色變的喜憂參半,鄭爺已經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她,斜眼看著她:「怎麼,這麼個小女子,還怕她吃了爺不成?」老鴇喜滋滋拿了銀子:「鄭爺,只是她總是尋死覓活的,只怕」
鄭爺的眼一眯:「怎麼,死了,爺賠你十倍。」老鴇連連應道:「是是,我這就讓人給這丫頭洗刷乾淨。」鄭爺的眼並沒離開淑瑛的身體:「洗刷什麼,這樣才夠味。」
老鴇連連點頭,吩咐閒漢們把淑瑛抬起,送到鄭爺的房中。淑瑛被扔到床上,閒漢們都退了出去。淑瑛爬起來又想撞床,下巴被人緊緊捏住,淑瑛的頭被迫抬起,眼和鄭爺的對個正著,淑瑛又想開口求救,只說了個求字,話已經被鄭爺打斷:「我知道,你是鹿州知府的兒媳,也知道,你肯定是身負深仇大恨,可是你現在死了,又有什麼用?」
淑瑛的淚流了下來,翻身下床給鄭爺跪下:「求你留了我的清白。」鄭爺蹲下身子:「清白?你的夫君已經另聘高門,你留著清白又有什麼用?」淑瑛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不由愣住,鄭爺還是那樣坦然:「我告訴你,什麼清白,什麼冤屈,如果死了,就全沒了。人,只有活著,活著只有讓自己變的更強,才能保住你想保住的東西。」
淑瑛跌坐在地,眼裡剛閃現的希望頓時又熄滅了。鄭爺上前抬起她的下巴:「怎麼,嫌爺不夠憐香惜玉?」淑瑛被問住,眼裡的光十分複雜,半天才吐出一句:「女子的清白,最是要緊?」鄭爺仰面大笑,接著就瞅著她:「你真以為你能以死保住清白嗎?」
難道不能嗎?鄭爺猛地打開門,指著外面的風雨:「你相不相信,就算你撞了柱子,還剩的一口氣,老鴇都會把你丟給那群閒漢糟蹋。」淑瑛猛然抬頭,接著又緊緊閉上。電光火石之間,似乎想透了什麼,她擦乾眼淚站起身,伸出手觸到了鄭爺的衣衫,但很快又縮了回去,鄭爺看著她,既不說話也不動手。
淑瑛咬牙,把鄭爺緊緊抱住,什麼話都沒說。鄭爺抬起她的下巴:「怎麼了?覺得委屈了,告訴你,能被爺看上,是你的福氣。」淑瑛咬緊了牙,用臉蹭一蹭鄭爺的胸膛,鄭爺的臉眯起:「這小臉還有幾分可觀,爺寨里,正好有九個小妾,你就去做了第十個。」淑瑛努力讓眼裡的淚水不流出來,抱住鄭爺的手更緊,顯得更加柔順。
鄭爺很滿意她的表現,把她按倒在床上:「告訴爺你的名字?」淑瑛望著窗外的風雨,承受著身下傳來的疼痛,隨即看向鄭爺,露出第一個笑容:「爺既讓我做第十個小妾,我的名字,就叫十娘。」鄭爺哈哈大笑,此時一道閃電在屋外打亮,那光映著鄭爺的臉,接著鄭爺的力氣突然變大,十娘只覺得身上疼痛無比,但仍咬牙承受,合著遠處傳來的雷聲,鄭爺俯下身子,一字一頓地道:「好,鄭十娘,從今後你就是爺的人了。」
十娘渾身是汗地從夢裡醒來,今天這是怎麼了,先是夢見當年在閨中的事情,又夢見當日和鄭一郎初會的情形?十娘十娘,從十娘到一嫂,十娘攤開手,這雙只會拿繡花針的手,生生變成連天上的麻雀也會射下來。
從弱到強,十娘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外面的風雨仍然很大,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混雜著有人幾乎不知所措地聲音:「一嫂不好了,一哥他……」
不等來報信的人說完話,十娘已一把拉開門:「一哥他怎麼了?」來報信的是寨中的小卒:「一哥失足落水,現在只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