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澈絞盡腦汁想早上樓桁對自己說什麼時,感覺手臂好像被什麼猛獸爪子鉗制住一樣,身體猛地被向前扯去。
身子栽倒一側,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先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著肉聲,疼痛感還沒炸開,又被抽了一下,左右各一下,肉都跟著顫。
「啊!」
方澈腳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是樓桁捏緊他的手臂硬拽住了他。
屁股上挨了兩巴掌,樓桁的力度可不是鬧著玩的,那種火辣辣的刺痛感從尾椎一直蔓延到神經,疼得方澈幾秒鐘都沒說出話,回頭茫然失措看著樓桁。
「好好說話。」樓桁面上毫無波瀾,聲音更沉了。
感覺到被教訓的恐怖,方澈閉上嘴努力回憶,可他是真的想不起來樓桁具體說了什麼了,他囁嚅著開口:
「你說不讓我出去,我當時以為他不是壞人,是修水管的工人,我才和他出去的,我真的不知道這裡這麼危險,哥……」
「嘭!!」
話音未落,浴室里發出一聲巨響,兩人一同看過去,只見浴室的門搖晃了幾下,有水從門下流出來,打濕了兩人的褲腳……
一片狼藉。
「方澈!」樓桁咬了咬後槽牙。
方澈被這一聲吼得發抖,他捂住屁股,搖搖頭畏懼看著樓桁,哼哼唧唧撒嬌似的:「哥,疼……」
樓桁眸色一怔,拳頭緊握又鬆開,端詳了片刻浴室門口的情況,再轉回頭看方澈時那人已經默默掉小珍珠了。
那雙眼藏著委屈,見自己轉過頭害怕似的移開了視線,長密的睫毛上沾滿了淚珠,一眨眼就落下一片,像是雨天屋檐下連串的雨珠,砸向水面。
因為客廳已經快被浴室里湧出來的水淹了……
樓桁完全沒想到自己兩巴掌就能把方澈打哭,動手確實不是他的本意。
剛才那兩巴掌純屬被這蠢貨氣的,他就沒見過這麼沒腦子的人,又不是帶孩子,怎麼成年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幼稚,明明只是合作關係,自己卻處處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看著方澈臉上的淚痕,樓桁蹙眉,眼裡那抹冰冷似乎漸漸散去了一些,他抬手到半空,又聽到浴室里一聲巨響,那本就不怎麼結實的門被水流生生沖裂了縫。
樓桁深呼吸,差點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收回了手:「回房間去,下午別讓我看到你。」
眼前的方澈頓了兩秒,慢吞吞地轉身,手指上貼著的創口貼也全都被水洇濕了,露出下面的傷口。
看著方澈一手捂著屁股一路哭哭啼啼委屈走回自己的房間,樓桁抿緊唇,坐在沙發上,感覺太陽穴更疼了。
屋子裡就是太安靜了,以至於方澈在房間裡趴在被子上的啜泣聲都能聽到。
樓桁執勤的時候經常會有人被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哭,他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