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頂的狼耳還沒收回去，轉過身時，方澈看到那對狼耳都耷拉下來了。
起初方澈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視線向下，他發現高俊風不止耳朵，就連尾巴都垂下去了。
「那叫什麼？」方澈捂著口鼻，聲音悶悶的。
高俊風顯然有些猶豫，他撓了撓後腦勺，一改剛才那副暴躁模樣，「就叫……哥哥唄，你不也那麼叫樓隊。」
「嘔！」一股濃重的尿騷味直衝天靈蓋，方澈一口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他顧不得高俊風都說了什麼，往河邊跑的時候，恍惚看到了高俊風一臉受傷驚訝的表情。
「愛叫不叫！一句哥怎麼就噁心到你了，小豆芽，你給我等著！」高俊風的威脅聲在身後越來越遠了。
包括那令人反胃的氣味也在靠近河邊的時候聞不到了，方澈深呼吸幾口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河面上涌動著皎潔的月光，像是薄紗一樣浮動。
方澈站在河邊透口氣的工夫，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
「高大哥，其實我剛才不是因為你才吐……哎呦！哥？」話音未落，手腕便被緊緊桎梏。
身體重心失衡，方澈被扯得踉蹌。
「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聲音中帶著粗喘，沙啞得厲害。
方澈被拽得轉過身，看到了一張飛濺血跡的臉，在幽幽的月光下顯得更加危險。
尤其是那雙金紅色的眼眸。方澈看著愣了兩秒：「哥，你的眼睛？」
兩人短暫的對視，樓桁抬手捂住了方澈的眼睛。
而後，方澈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緊緊抱住了，他落入了一個滿是血腥味的擁抱，卻還是止不住心動。
樓桁感覺快要壓制不住體內那個躁動的怪獸了。
捂住方澈眼睛的幾分鐘裡，樓桁身後那根粗長的黑色尾巴垂落，毛茸茸的，借著月光能看到那黑色毛髮下的暗紋。
這根尾巴此刻正虛虛勾住方澈的腳踝。
「哥，你、你還好嗎？」方澈笨拙地抬手，摸索著在樓桁肩膀上拍了拍，似乎在安慰樓桁。
杜松子的氣味終於在鼻息之間縈繞，樓桁微張的唇之間能看到那尖銳的獠牙。
不夠，還是不夠。
樓桁睜開雙眼，眼底的紅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有加重的趨勢，剛才和那個黑影纏鬥時，花了他太多精力。
「哥、哥？都解決了嗎，敵人？」
方澈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小貓脖子上的鈴鐺聲，清脆又有點惱人的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