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規格的子彈方澈比誰都熟悉,就是那把伯萊塔的子彈,那把伯萊塔現在就放在他外套的夾層里,緊緊貼著胸口。
「怎麼了,你見過?」習厚道。
方澈回過神,搖了搖頭。
「我怎麼可能見過。你的意思是黑豹和開槍的人是一個身份?那天晚上我去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我想知道現場有沒有第三個人出現。」
話音落下,屋子裡詭異的沉默了幾秒鐘。
「當然有,我就是啊,爸媽和我姐是先出發的,我是後來跟上去的,他們死的時候黑豹就在一邊。」
習厚喝了一口水,表情看不出痛恨了,和昨天判若兩人,看起來格外冷靜。
方澈倒是沒多想,腦袋瓜有些轉不過來,習厚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可他就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更何況,樓桁有那麼多次機會殺了自己這個唯一的目擊證人,卻一直都不動手,甚至溫柔對他。
這一切看似合理,卻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你好好回憶,有什麼想說的也告訴我。在這坐一會,吃了飯再走吧。」習厚起身,往廚房走。
方澈坐在沙發上沒有吱聲,只是拿起那枚子彈仔細端詳,想要從上面獲取到更多的信息。
可上面除了一串編號,再沒有任何信息。
槍聲,那天晚上他確實聽到了槍聲。
在槍聲響起十分鐘之內他應該就到達了現場,遇見了樓桁失控的形態,十分鐘裡,真的可以殺了七八個人嗎。
方澈感覺腦袋要炸開了,他甩了甩頭,將子彈拍照後起身在屋子裡四處閒逛。
站在窗前,方澈發現角落裡的君子蘭已經快要乾涸死了,他微微蹙眉,轉頭看向廚房裡的人影。
或許是悲傷過度沒時間照顧也不是沒可能。
……
習厚端著一盤雞蛋炒青菜出來的時候,逆著陽光,他看到方澈正站在窗口給那盆君子蘭澆水。
陽光照在方澈的身上,水光映在他的臉上,安靜柔軟。
「那盆花已經快要死了,你救不活的。」習厚說。
「怎麼會呢,它只是渴了太久了,只要有陽光和水,什麼都會活的。」方澈將水壺放下,漫不經心答道。
習厚表情一滯,他眯了眯眼,靜靜盯著方澈看。
「先吃飯吧。」
方澈並不想留下,手機適時響起,是樓桁的電話。
他臉色微變,露出幾分緊張心虛來,拿著手機急匆匆往外走:「午飯就不吃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習厚輕挑眉梢,並沒有強留。
他笑盈盈目送方澈離開,門關上後,他將那盤雞蛋炒青菜放在了桌上,走到那盆君子蘭前面,目光幽深地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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