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方澈雙手後撐在雪地里,指尖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他卻無暇顧及。
「哥,你…是不是失、失控了,如果能…能聽得懂就過來我身邊,我身上還有杜松子的氣味可以幫你……唔!」
話音未落,那頭伺機而動,不斷靠近的黑豹終於撲了過來,直接將方澈壓倒在雪地里。
雪地下面都是碎石子,方澈後背重重被壓在上面,尖銳的石頭刺破布料,扎進肉里,方澈不禁痛哼一聲。
和黑豹的距離近了些,面前的黑豹好像並沒有完全發狂,而是俯首貼著方澈的脖子來回嗅著。
雨林的黑豹不止樓桁一隻,方澈第一件事就是確認黑豹胸口的圖案,那裡的黑色毛髮下有一個心形的豹紋。
看到那豹紋真的存在時,方澈顫抖著抬手抱住那黑豹的一隻大爪子,被凍得聲音都是哆嗦的。
「哥,你多聞聞我就好了,沒事。」
即使害怕,方澈還是選擇相信面前的黑豹,他相信樓桁不會傷害他。
方澈抬手將黑豹抱進懷裡,試圖通過氣味嗅出黑豹的身份,卻發現這隻黑豹身上只剩下血腥味,和小酒館前滿身是血死去的人氣味一樣。
「那個人不是你殺的對不對,你快清醒回去,哥,哥!」方澈躺在地上臉色發青,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
黑豹毛茸茸的腦袋靠在方澈肩膀上,就在方澈放鬆神經以為黑豹恢復理智的時候,他看到了眼前猛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嗤!」尖牙刺穿皮肉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夜裡格外清晰。
方澈渾身一僵,脖子上那種從未有過的刺痛讓他無法抑制地發起抖來,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一點點流失。
鮮紅的液體沿著手臂滴在雪地上,方澈抬頭眼角無聲滑下眼淚,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的黑豹。
他看到對方的眼睛還是紅的,強撐著痛得抬不起來的手臂試圖抱住黑豹的腦袋,不知為何被躲開了,他只抱住了脖子。
「血里的氣味確實是濃郁一點點,哥想要我又不會拒絕,干…幹嘛這麼野蠻。」
方澈嘴唇已經發白,他半坐在雪地里緊緊抱著黑豹的脖子,堅信面前的黑豹會清醒過來。
「哥,你是不是因為我亂跑生氣了啊,所以才這樣嚇唬我罰我……咳咳……你不是說最捨不得我受傷了嗎?」
「樓桁哥……你能不能變回去,我好害怕……」
聲音越來越輕,方澈感覺身體詭異的熱了起來,他手從黑豹身上滑落,整個人摔進雪裡,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他看到黑豹抬起爪子,似乎落在了他身上,有溫熱的液體滑過,一切都變得縹緲輕盈了。
「哥,哥……我疼……」
閉上眼的前一刻,方澈聽到了人的聲音。
「方老闆!」
他緩緩睜開眼,費力朝著聲源看過去,他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用鐵棍試圖擊退黑豹的習厚……
最後閉上眼之前,方澈想到的是樓桁將他抱在懷裡,說要給他煎魚的畫面。
身體在被劇烈搖晃,那些畫面破碎,只剩眼前習厚為了從黑豹手下救他,擋在他身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