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頂著一頭凌亂的捲毛,用那雙澄澈乖巧的眼神注視著他。
劉璽謙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人是樓桁的愛人,就在幾個小時前親自揭發了樓隊。
沒等劉璽謙去找人問,轉角就有人走了出來,是個年歲大的警察,看了方澈一眼,開口道:「方澈,你過來吧,他同意和你見面。」
「好。」方澈眼睛亮起來,有些一瘸一拐往裡面走。
走到走廊盡頭,方澈又拐了幾個彎,最後站在那扇鐵欄門外,看到了裡面坐在床上的樓桁。
對方身上穿的是一件單薄的黑色上衣,手上沒什麼束縛,應該是照應過了,這間房只有他一個人在。
站在門口的位置,方澈感覺自己來時路上想的一切此刻都毫無作用,這麼近的距離面對樓桁,他連對不起說出來都覺得羞愧。
樓桁坐在最裡面,等著方澈兩分鐘那人也呆呆站在原地不說話。
他乾脆起身站在了方澈面前,這才真的看清方澈的樣子有多狼狽。
方澈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上還有一大塊淤青和血斑。
想來那一拳打得不輕,樓桁磨了磨後槽牙,漫不經心道:「你要來說什麼?」
方澈慢吞吞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件小毛衣,是他之前準備在跨年送樓桁的禮物。
在法院的時候他就看到樓桁穿得太少了,也是把這件衣服當做一個藉口。
「這個給哥,這裡挺冷的。」
「比起我的死刑,你更怕我感冒,是嗎?」
那雙金眸冷漠掃過方澈手裡的毛衣,起初並沒有接的意思。
方澈也不收回手,就乖乖擎在半空,樓桁的話讓他又紅了眼,抬手揉了揉眼皮,那些委屈全都憋在心裡一句也說不出口。
「哥,不是那樣的。」最後也只能哽咽著,蒼白無力地辯駁。
再低頭,樓桁看到方澈手背上的凍傷和擦傷,眸色沉沉,沉著臉伸手出去接過,淡淡問:「剛才動手了?」
聞言方澈抬頭看向樓桁先是愣了一瞬,而後反應過來,迅速將自己受傷的手背到身後,急忙解釋:「沒有,我剛才來的時候摔了一下,沒人打我的。」
「你不該來。」樓桁意味深長道。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誰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站著,還是樓桁先開的口:「除了這個,你還有沒有其他事要對我說。」
又是沉默。
樓桁轉身欲走。
方澈這才猛地抬頭看過去,兩手握住白色的鐵欄杆,語氣也匆忙:「我、我還有話要說。」
樓桁這才停下腳步,看向方澈。
方澈憋紅了臉,他看著樓桁,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嘴裡說著殘忍的話,眼裡卻流著最不舍的淚:「我其實是來和哥說分手的,我、我不能和哥在一起了嗚嗚嗚……」
斷斷續續的哭聲刺破樓桁的耳膜,尖銳的害他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