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樓桁的脊背一僵，緩緩回頭側身，看到了蹲在角落裡的方澈。
那人呆呆地將自己整個身體都蹲進了外套里，捂住小耳朵的兩隻手凍得發紅，唯獨那雙眼澄澈純真，閃爍著光芒望向他。
「你這是穿的什麼？」樓桁沒忍住先開了口。
方澈這才起身，踉蹌了一下，差點撞在前面的消防栓上，好在站穩了，樓桁腳都邁出去了，卻看他站穩後又收回。
「是兔毛外套，仿的……」方澈乖巧回應，走到樓桁對面，卻因為羞愧始終保持著距離。
「哥，你不用被帶走了嗎？」
樓桁看他緊張的樣子，突然生出幾分逗弄的心思：「緩刑，一年後執行。」
聞言，方澈耳朵都耷拉下去了，他看了一眼警局門口的燈光：
「哥，我去和局長先說一聲真相，是我爸爸被綁架了，我才逼不得已說謊的……」
「已經晚了。」樓桁故意道。
方澈無措地抬頭看了一眼樓桁，不死心地要去問問，卻被樓桁阻止了。
他一句『過來』，方澈就停下了腳步，屁顛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太晚了，先送你回家，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月亮拉長影子。
前面的影子慢了一點，等著後面的影子笨拙追上來。
坐上了那輛越野車，樓桁打開了車裡的空調，暖風循環溫暖起來。
看著副駕駛侷促的方澈，伸手捏了下對方頭頂的棕色小耳朵，「耳朵這麼冰，帽子怎麼不戴。」
方澈被突如其來的關心驚訝到了，任由樓桁兩隻手分別抓住他的耳朵，他抖了抖耳尖，如實道：「哥叫我來的，我怕來晚了見不到你了。」
「為習厚作證的時候，沒想過可能見不到我？」樓桁使壞問。
方澈臉色白了幾分，手指緊緊攥著衣擺，眼淚蓄滿眼眶，委屈又難堪：
「對不起，我給哥作證後，保證會離哥遠遠的……」
聽到後半句，換樓桁不高興了，他正欲問清方澈話里的意思，卻先看到方澈的眼淚。
他鉗制住方澈的下巴，強制對方抬頭。
黑夜裡，車裡亮著小小一盞燈，樓桁溫柔拭去方澈臉上的眼淚，語氣兇狠又強硬：「你還想逃去哪？」
方澈睫毛都是濕的，那些情緒翻湧而上，讓他淚流不止。
他受不了再被人用家人來威脅，他不夠勇敢，也沒有本事一個人解決掉習厚那群人，他守護樓桁的方式，只能是離開。
腦子裡混沌一片時，方澈感覺到了樓桁的呼吸拂面而過，下一秒他的唇便被堵住了。
如此來勢洶洶的一個吻，讓他徹底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