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他口中的敘述,愛梨似乎能腦補出當時仍是少年的他獨自背負著挖掘身世的重擔、以及保護同伴的責任與覺悟,一個人待在敵營深處行動,最後卻被背後信任的『同伴』反捅了一刀的情景。
愛梨輕輕晃動著白淨的雙腿,眸光專注地凝望著青年不張口時顯得俊逸而冷酷的側臉,溫聲說:
「既然中也先生現在還好好地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你已經成功從當時的困境中走出來了吧?」
「……當然了,就那點老鼠藥怎麼可能毒得死我。」中原中也鎮定自若地說道,半點沒提自己當初痛得滾下山崖才躲過那次伏擊的事情,人還是要面子的。
「我只是沒想到,連來到學園都市都會遇見過去認識的人,還因為我的緣故,這些人接二連三地被卷進了一堆危險的麻煩事裡。」
這名重力使的長相是男性中少有出挑的帥氣,當他的氣質隨著重力沉澱下去,冷戾也隨之凝刻於那副被赭色髮絲遮掩的鋒利眉骨上,透出一股晦暗又深邃的攻擊性。
「好像我每作出一個決定,就會為身邊的人帶來危險一樣。哪怕我什麼都不做,只是在原地乾等,那些奔著我來的仇敵也會趁我沒有防備,將戰火卷向跟我有關的每一個人。」
這一刻,中原中也回想起了很多有關於從前的事情,包括那些曾背叛過他的羊的同伴,旗會的朋友們,還有一心想跟隨他卻被他那些敵人殺死的手下……所有曾跟他親近過的人,似乎都在因為他的存在而蒙受厄運。
中原中也偶爾也會費解。
難道他身懷的力量,真的是什麼值得令人趨之若鶩的東西?
「那些自大到妄圖製造出『神』的傢伙,最初或許根本就沒去考慮過被拉上實驗台的人內心究竟情不情願的吧。」
體內至今仍棲息著名為『荒霸吐』這一存在的青年,語氣平淡地吐出了這一想法。
他沒看到少女這時忽地怔然望住他的眼神。
那點類比的同理與共鳴,似乎微弱地觸動了她過往某根壓在心琴最底下的舊弦。
愛梨還未來得及開口,對面就已經在這段時間內飛快調整好了情緒。
「好了。」
中原中也看著遙遠的夜景下,在校內外頻繁來回驅動的一輛輛警車與救護車們,終於如同宣洩結束一般,同時抬起了兩條胳膊舒展在腦後,一隻手抓著另一條胳膊的肘部,放鬆地往後伸了個懶腰。
隨著他舒展身姿的慵懶動作,青年那勁瘦纖細的腰線也同時在襯衫底下清晰勾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