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方設法去提高平日的工作效率,那麼他遲早有一天會猝死在辦公桌那堆文件上。
大概是被他臉上那種歷經滄桑的表情所感染,愛梨不禁也心有戚戚,莫名生出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就是因為工作永遠都是處理不完的,所以她才幹脆一開始就不去處理啊。
這時候一片描繪著鮮艷花朵的華麗裙角迤邐入了所有人的眼帘,化野菱理依舊穿著那一身友禪染的和服,步態優雅地緩緩移至愛梨Hela的眼前。
只見這位戴眼鏡的黑髮女性微掀起振袖衣擺遮住下半張臉,從那紅唇中吐露的話語透露出一種近乎殘酷的意味:
「哦呀……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這輛列車上就總會發生這種令人遺憾的事情呢。」
魔術師都是些性格偏執之人,為了爭奪某個相同的利益,內心那一絲殺意便會被不斷放大,直至同暴力與兇殺這等心驚的詞彙劃上等號。
只是這番話由她這名管理著魔術師的法政科成員口中說出,卻感受不出多少對於死者的尊重與憐憫,唯有追溯著案件背後基本利益的概述,若無其事,如同一段偽善者在人前作秀的台詞。
當聽見這輛列車過去也有受害者的事那一刻,側耳關注著這邊情況的江戶川柯南不由警覺地抬起了頭。
……難道這輛列車上經常有人死去?
不知這時周圍有人因她這句話產生了別樣的聯想,愛梨只是微微牽著唇角給予了化野菱理答覆——
「要不怎麼會說『將自己陷於罪惡的人往往都是常人』呢?」她柔聲道,「真正需要警惕的是那些縱容前者將罪行實施下去的人——不警戒,也不勸誡,若這惡人必死在罪孽之中,上帝遲早會向她討他喪命的血。*」
這意有所指的話語,不由使化野菱理紅唇揚起的弧度更深了。
她也並未從中感覺到受了絲毫冒犯,如同虛心接納了少女的箴言一般友善地點了點頭顱:「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在這個世上,某些表面友善的人往往要比一開始就惡言相向的人可怕多了。」
而這將友善態度始終貫徹如一的黑髮女子,像是完全未察覺到自己言行與上一句話有所矛盾一般,態度自若地問起了櫻發少女登車以來的體驗:
「你昨天在列車上過得怎麼樣?」
這輛列車就這麼幾節車廂,愛梨不信她打聽不到昨天發生過的事。
但她表面上也沒流露出什麼破綻,只笑著點頭說:「承蒙菱理小姐的關心,還挺不錯的,我遇到的客人們都很好相處。」
化野菱理意味深長地說:「那就好……你今晚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愛莉希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