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已故父母一手搭建的至高無上的傑作,是他們在她身上嘔心瀝血地傾注了一切,最終證明以凡人之身可犯禁到神的領域,從上天那隻手中竊取到了那份本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並因『神的恩賜』而被打下了此生永無法磨滅的印記。
她的存在即宣揚著一種違逆的罪惡,所以必須給予罪應有的制裁。
少女輕盈如蝶翼的一番話,卻讓中原中心頭沉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張了張口,灌入鼻腔的卻是來自她身上那股帶著淡雅玫瑰的香氣,溫柔高雅的同時又帶有一種距離他太過遙遠的感覺。
蚌殼在孕育著珍珠的時候,是從小小一粒沙開始研磨的。她必須長久地忍耐著砂礫給自己帶來的痛楚,用柔軟無害的蚌肉包裹著它,直至那顆砂礫越滾越大,越來越圓潤,最終被人掀開時,當眾散發出珍珠特有的美麗瑩潤的光澤。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她究竟曾忍受過多少他未知的磨難,才變成現在這副溫柔美好的模樣?
那股由心生出的猶如紫花地丁般小小的憐愛之情,帶著些微的刺痛,讓中原中也衝動地想要將她捧在掌心上合攏,好讓她從此不再遭受外來的罹難。
「愛梨……」
中原中也似乎隱忍地想要說些什麼,但愛梨卻比他更先笑了:「撲哧。」
她遠比任何人想像的更加堅強,所以這朵花迎風搖曳時展現的姿態也愈加美麗,閃耀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早就不在意那些事情啦~就像中也先生你對我說過的那樣,我才不是別人眼中的一個衡量價值的符號,我就只是我而已。」
「所以沒有任何人,能夠輕易決定和擺布我的命運。」
愛梨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明朗篤定,好似只要讓人一聽便能感受到此中呈現的決心。
「而且雖說是遭到了暗殺,但神裂那時其實也並沒有多為難我啦。」大抵是難得回憶過去,她忽而舒開了眉眼,仿佛能透過空氣注視到過往的景象,產生出了一股眷戀的溫柔。
「因為神裂是個很心軟、同時也很善良的人。或許當時是在我身上窺見了某種身不由己的影子,對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對我痛下殺手,事後還為我一己承擔了放棄任務的懲罰呢,真是個大好人啊——」
聽見她那麼不遺餘力地誇獎那個紅髮男人,中原中也表情頓時變得怪怪的:「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