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約會的盡頭並不一定指向最壞的結果。」
費奧多爾漫不經心地放下手,動作輕盈得仿佛方才殘留在衣服上的微量觸感,不過是一場比蜻蜓點水還要輕的幻覺。
「僅作為結識一場的見面禮,給彼此一個成為朋友的機會,你認為如何呢?」
如果只是當朋友的話……
迅速調整好定位的愛梨順從地點點頭,溫柔笑道:「這是我的榮幸,先生。」
於是黑髮青年那張柔弱蒼白的臉龐,頓時因此流露出一抹美麗而克制的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他說。
*
戲劇的帷幕落下之後,穿著白色異國裝束的青年跟那位溫柔體貼的少女在醫院分別,獨自漫步在了倫敦的街頭。
他頭上的傷勢在醫院裡得到了更為妥善的處理,用消毒過的醫用紗布包覆,輕薄透氣的材質不至於讓他感到難受。
但頭上包紮過後,就意味著不能戴回他的帽子了。
費奧多爾此時手裡拿著那頂被血弄髒的白帽,小聲地嘀咕道:「沾到血了,會很不好洗吧……」
這個問題仿佛對於他來說很是困擾。
沒有帽子防風,依他體弱多病的體質會很容易著涼的。
不過……有紗布綁著,應該暫時不會遇上這樣的困難吧?
費奧多爾撫摸著額頭上的繃帶,那上面似乎還沾染著來自少女指尖怡人的香氣。
「嘀嘀嘀——」
一個電話碰巧撥打了過來,他絲毫不感到意外地取出來接通了,嘀聲提醒過後,對面明顯傳出了一道陌生男子焦慮恐懼到了極致的聲音,一經接通便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瘋狂地質問——
「說好的只要我將那個符文畫在車上,安排那輛車的司機在約定好的時間往咖啡館裡撞,你就會解除我身上那顆炸彈的!!為什麼我身上炸彈的倒計時還在響——」
面對電話那頭男子瀕臨崩潰的質疑,費奧多爾並沒有感到絲毫被冒犯的不快,微笑著對他說:「我當然會說到做到,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
他的語調依然輕柔如故,仿佛在哄搖籃中的嬰孩入睡。
「那……」男子頓時發出驚喜的語氣,結果就在下一秒,電話那頭猛然傳來一聲轟動的爆炸聲。
「嘭!——咔!嘟嘟嘟……」
在一片足以令人感到驚駭的噪音下,電話被單方面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