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臥室那張深藍色的床鋪不知不覺成為了她獨占的地盤, 當然她也曾大方地邀請他一起共用那張床鋪,但卻被中原中也跳腳嚴辭拒絕了。
愛梨形容他當時就像是掉進滾水裡被燙熟的蝦一樣,氣得活蹦亂跳的。
組合的事讓中原中也忙得焦頭爛額, 幾乎很少有回到公寓的時候。但只要他一旦回去,就能發現餐桌上永遠會給他留一份用保鮮膜仔細蓋住的夜宵, 粘在外膜上的便利貼還特地用優雅娟麗的字跡寫下一行留言:
[晚餐給你留在這裡了哦, 回來餓了記得吃。——by你溫柔體貼的老婆大人。]
不知何時,房子裡也不再是一貫深沉又乏味的藍色調,在角落有了更多鮮花的點綴。客廳被(新買的掃地機器人)打掃得纖塵不染, 空蕩蕩的冰箱被蔬果與蛋菜填滿, 陽台每日都會晾曬最新洗好的衣物, 他的襯衫和她的長裙被清風吹得搖搖晃晃,散發出陽光與花香混合的氣味。
就好像塵封已久的盒子突然被人打開了, 陽光傾情灑落在箱子的內部,使得整個箱子都暖洋洋的,多了一種……家的味道。
於是不自覺間,中原中也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習慣早晨的餐桌上多出另一個人的事實。
因為他發現她竟然是那種如果不叫她起床,就會幹脆賴床到下午,連早飯也不吃的小懶蟲,心地善良的港口Mafia幹部大人只能採取奪命連環CALL、充當人體鬧鐘的方式叫人起床,或是乾脆回家第二天把人搖醒,並獻上一份親手製作的兩人份早餐。
唔……就當作是她留夜宵的回禮。
看著女孩子一臉欣喜,雙眼放光地稱讚他手藝的可愛表情,中原中也偶爾也怪異地覺得,這種多一人陪伴在身邊的生活似乎也不賴。
只是他這個時候並不知道那到底稱得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也無從描摹得出具體的輪廓。
就像是一束落到掌心的光,他能感受得到上面的溫度,卻難以將其緊緊握住。
只有那種不願將手移開的感受還微微殘留在心底。
「小鬼,聽說你最近……『金屋藏嬌』啊?」
投落暗紅光線的幹部會議室里,尾崎紅葉艷麗的聲音忽而在這人均散去的晦暗酒紅光線下緩緩迴蕩,試探著坐在座位里一邊查看戰後報告、一邊拿起茶杯取用的赭發青年。
心虛的最年輕幹部頓時就被茶水嗆到,猛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待喉間的癢意平復下來以後,他才眼神帶著幾分羞惱之色地瞪向了眼前曾一手培養他成長的那位端莊艷麗的女性。
「怎麼連你也在說這個啊,大姐!」
這幾天來自部下怪異的窺視與頂頭上司的旁敲側擊,應對得中原中也簡直煩不勝煩。也不知道是哪個人這麼八卦,把那天愛梨在現場的事情在內部流傳了出去,導致現在每個人都誤以為他們的中原幹部在背後悄悄包養了一個年輕美麗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