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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這純粹是病急亂投醫了,先不說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就說這冰天雪地的,在山裡不是凍死也得被野獸打了牙祭。

這個事還沒想好怎麼辦,就又來了個更大的驚嚇,清言竟一下子病倒了,發起高燒來。

邱鶴年求李嬸照顧他,自己走了十幾里路,把住在隔壁村子顫顫巍巍的老郎中用推車推了回來,給清言瞧了病,熬了藥喝下去,又把老郎中送回去。

他再回來時,藥起了效果,清言已經退燒睡著了。

李嬸招呼邱鶴年去外屋說話,她把門關嚴實了,悄聲對他道:「這孩子看著是有很重的心事啊!」

邱鶴年面色沉沉,道:「嗯。」

李嬸見他這樣子有點急,「你既然看出來了怎麼不問問他?」

邱鶴年把布滿傷痕的臉側到一邊,眼睛望著剛剛熄滅的灶膛里的余灰,「他想告訴我的話,會說的。」

李嬸急得想拍大腿,「你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以後兩條命都栓在一根繩上了,兩人有啥話不能說呢!」

邱鶴年放在身側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

李嬸看著他,試探地問道:「他……嫌棄你的臉了?」

邱鶴年否認,「沒有。」

李嬸見他不欲多說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邱鶴年娶這個媳婦,還是她給說和的,這孩子本來對這事沒什麼心思,她是看他天天冷鍋冷灶的,身邊沒個人不行。

再一個,他是外來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沒有,娶個媳婦,生幾個孩子,不就沒那麼孤單了嘛。

她勸了對方好久,邱鶴年才鬆口,同意讓她去找媒人問問看。

邱鶴年是鐵匠,還有生意不錯的鋪子,照理說條件不錯,應該好找,但他的臉傷了,李嬸讓人問了好幾個待字閨中的閨女和哥兒,人家都不願意。

於家在鎮上,李嬸不太了解,只知道那家是讀書人,媒人給說親時,她一點沒想過這事能成。

雖然為了結親,邱鶴年花了不少銀兩,於家提出的不迎親、不辦宴席這類的要求也實在過分,但難得有願意的,李嬸也覺得能接受。

她是由衷地希望這兩口子能和和美美的,把日子過得像模像樣。

但看邱鶴年這樣子,恐怕還有的熬。

不過,她剛才照顧清言時,不小心看見那孩子腰上白生生的肉皮上,有個還沒完全消退的發青的手印兒,她是過來人了,當然明白那是怎麼來的。

這讓她安心了不少,等將來兩人有了孩子,再想生分也生分不起來了。

清言這一覺睡到了晚上,醒來後喝了一碗粥,到底是年輕,這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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