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鶴年一大早就起來了,這會兒在磨家裡的菜刀、斧頭、剪刀之類的刀具,用了一年到頭都鈍了。
清言拿回來小雞仔,高興地叫他來看。
家裡沒有炕,清言就把簍子裡也鋪了棉墊子,緊貼著火牆放矮凳上。
清言蹲在地上往裡看,邱鶴年擦了手,站在他側後方一起看著。
「這是李嬸給的,」清言用手輕輕摸那些嘰嘰喳喳的小雞的腦袋,欣喜道:「等明年天熱了,就能吃到它們下的蛋了。」
清言的手小而白,手掌心小,手指卻纖長,輕柔地撫在小雞鵝黃色的絨毛上,更顯得白皙細嫩。
他蹲在地上,背對著邱鶴年,進屋時已經脫了外袍,脖頸在外面露著,嫩白的一截,身上的夾襖是薄棉的,蹲著的姿態讓襖子緊繃在腰背上,腰帶下的小腰盈盈一握,明明很瘦,但臀線卻飽滿而圓潤。
半天沒聽見男人的回應,清言納悶地回頭抬眼去看,正撞上對方幽暗如深潭般的目光。
他沒在看小雞,而是在看自己。
清言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男人倏地別開目光,發出了遲到的一聲「嗯」,清言咬了咬唇,緩緩轉回頭去。
這之後,屋子裡沉默了下來,只有小雞軟軟的脆嫩的叫聲在。
過了一陣,直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離開了屋子,清言才站起身,心臟狂跳地跳到床上,捂著被子哼哼唧唧地來回打滾。
男人剛才的眼神簡直像要把他吃了。
……
中午吃過飯,邱鶴年又去李嬸家借了推車,和清言一起去了鎮上。
去鎮子的路不近,但比上山可好走多了。
清言走一會,坐會兒車,沒怎麼累就到了地方。
原主的家就在鎮上,但清言是第一次來。這裡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好,畢竟戰爭才結束沒幾年,北方靠近邊境的各地基本都才緩過來沒多久,但快過年了,市集還是很熱鬧的。
清言看哪都覺得新鮮,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而且街上的人腦袋旁邊都飄著字,擠擠挨挨的,他看慣了還覺得挺樂呵。
邱鶴年見他高興到不怎麼怕生了,就也沒管他,任他在街上來回看。
兩人先去了家肉店,尋常攤子只賣豬肉,還有賣羊肉、驢肉的,牛肉幾乎是看不見的,為了保護耕牛,官府有明確的禁令。
這家店則幾乎能吃的肉都能買到,還有各種熏醬和肉乾、香腸賣,是附近最大最豐富的肉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