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想了想,說:「王老大這事你們占理,咱什麼都不用怕,萬一這傢伙憋了壞水,有什麼事你們就叫人去縣裡找你們姐夫,咱藥鋪里年輕夥計多,到時候撐個場面肯定沒問題的。」
蘭姐夫也道:「我爹與縣衙的師爺相熟,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托那位師爺幫忙。」
邱鶴年點了點頭道:「謝謝蘭姐、姐夫,不過以王合麼的為人,他並不敢做出格的事,只是以後恐怕是少不了糾纏。」
這事雖然讓人不愉快,但只是糾纏不休讓人煩,一時間也無法解決,聊了差不多也就換了話題。
幾個人聊了會,又一起玩了會葉子牌,夜深了才散了。
晚上一時間睡不著,清言索性又練了會字,他最近進步飛速,練得竟有些上癮了。
練得差不多了,清言突發奇想,又拿出一張空白紙張來,一筆一划寫了一些字在紙上,放在桌面最上方,拿鎮紙把邊緣壓上了,才放心離開。
第二天是初三,這天按習俗要出門上街,每年村長家門口都會搭上戲台,大戲要從午時一直唱到夜裡。
人們都會穿上過年新買的衣袍,年輕女子和哥兒更是要化上漂亮的梅花妝,孩子們也快活的很,他們紛紛提了大人做給他們的花燈,成群結隊地在人群間隙中奔跑,向人們要口袋裡早就為他們備好的糖塊。
清言用完早飯就被李嬸和蘭姐叫了過去,蘭姐夫則被「無情」地趕到了隔壁,無奈地和邱鶴年一大早就坐那品茶。
李嬸不愧是伺候過郡上富家小姐的,梳妝打扮都不在話下。
清言並不排斥化妝,中大獎以前,他為了給自己交學費,還做過一段時間淘寶模特,最累的時候整天整夜帶妝,一天拍上百套衣服。
李嬸花了心思給他和蘭姐打扮,清言也特別配合。
這麼一捯飭,連帶著帶孩子玩,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
在蘭姐夫幾次起身往那邊院子張望,後來連邱鶴年也放下茶杯,往窗外看了好幾眼時,那邊的屋門終於打開了。
李嬸伸頭喊了他們一嗓子,「倆都過來!」
蘭姐夫早等這話呢,蹭蹭就大步繞過大門進了那邊院子,邱鶴年則跟在了他身後。
屋門開了,李嬸讓開位置,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女兒款款邁步來到院中,蘭姐夫看得眼睛放光,說話都磕磕巴巴的,「真……真好看!」
蘭姐身後,兩三歲的小女孩也眉心一點紅地蹬蹬跑了出來,一下子跳進父親懷裡,蘭姐夫在她臉蛋上親了親,「乖囡囡也好看。」
一家三口正熱乎,屋門裡又走出一個人來。
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棉袍,外面罩了件妃紅色薄棉長馬甲,這顏色襯得他本就白嫩的臉蛋兒更加鮮亮白皙。
日常梳成一個馬尾的頭髮,此刻梳得順滑得絲絲分明,一部分被細緻地在頭頂編了繁複而精美的髮髻,一部分散在耳後背後,但又不會像女子那樣突出溫婉秀麗,而是帶著幾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