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清言看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一樣的人,眉間好像皺了一下,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下一刻,申玟突然張開嘴,嘩嘩地往外吐水。
這一幕讓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清言一下子衝過去,和幾個反應快的,一起架住申玟,讓他坐起來朝地上吐,防止嗆進氣管。
清言感受著手裡托著的脊背由冰涼漸漸透出點溫熱,他閉了閉眼,心裡那塊大石終於落下。
過了這許久,本以為毫無希望了,卻沒想到,這人竟奇蹟般緩了過來。
一刻鐘後,申玟已經被就近送到了村長家裡,郎中也被請來了,村長的夫郎和清言在裡屋照料。
熬湯藥的味道瀰漫在屋裡,熱水燒了一盆又一盆送了進去,換下來的濕衣服,擦拭血跡的布巾又被送出來。
村長五十歲上下年紀,頭髮雖然白了,但臉上並沒見多少皺紋,雙目也炯炯有神。
無關的看熱鬧的人都被他趕走了,現在屋裡就剩他、村裡有威望能說得上話的兩個老人,還有王家老二邱鶴年、以及老三家的秋娘。
王三麼這陣子都在縣裡,還不知道這事,秋娘已經求人往城裡送口信了。
村長說:「我讓人去叫王老大家娘兩去了,趁他們還沒過來,你們說說對這事什麼打算?」
秋娘看了一眼邱鶴年,見他沒打算開口,就說道:「村長,您和幾位叔伯都知道,這老大家娘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申玟這次跳井,十有八九是被這娘倆給逼得實在活不下去了,經過這次,您要是還讓申玟被他們帶回去,恐怕再見就真是個死人了!」
聞言,一時間眾人都沒吭聲,過了一陣,坐在村長旁邊的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說道:「現在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們也不能妄下定論,一會那娘兩過來,我們可以問問,待屋裡那哥兒醒來,也可以當面對質。」
聽了這話,秋娘眉毛一挑道:「我說老李大爺,您是歲數大了不大出屋,不了解那兩人什麼品性,還當面對質,恐怕申玟見了他們就得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老人臉一下子漲紅,沖她道:「你個小丫頭怎麼說話呢?」
秋娘說:「我實話實說,總比您和稀泥強。」
那老人氣得身上直抖,指著她道:「你……。」
村長趕緊拍了拍老人的胳膊,安撫道:「李叔,您別跟她計較,家裡親戚出這種事,她心裡肯定急,」他又朝秋娘擺了擺手,讓她別再惹這老人生氣,秋娘見狀閉上了嘴,頭扭到一邊不說話了。
村長又看向邱鶴年,道:「王家老二,你是個啥想法?」
邱鶴年看了看裡屋緊閉的門,說:「我剛和內子商量過,不管將來如何打算,大嫂這次傷了身體根基,恐怕得好好調養一陣子才行,大哥家的情況不大利於休養,我們想接大嫂回家住一段時間。」
聞言,村長與其他兩位老人互相看了看,邱鶴年提出這個想法,他自然是鬆了口氣的。
王合麼和他那個娘什麼德行他是知道的,這人要是就這麼送回去,恐怕真就是活不長了,但是放在他自己家也不是個事兒。
秋娘那裡倒是合適,可惜她家裡三麼不經常在,還有個孩子要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