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邱鶴年發現他情緒不對,問道。
清言聲音很低,卻還是勇敢說了出來,他不想讓邱鶴年一直抱著虛妄的期待,「我生不出孩子的。」
邱鶴年眉頭微皺,他起身握住清言薄薄的肩膀,讓他轉過身來,打量著他,問道,「為什麼?」
清言決定不再隱瞞,他眼眶紅紅的,「因為我是個男人,不是哥兒,不可能懷孕的。」
一時間,邱鶴年臉上現出詫異的神情,但很快又轉變為一種說不出的複雜來。
清言從小失去親生母親,父親對他不上心,繼母不僅對他疏於照料,還異常苛刻,作為這個年紀的哥兒早該知道的東西,他卻還懵懵懂懂。
邱鶴年低下頭親了親清言的額頭,充滿了年紀稍長的夫君對年少夫郎的憐惜意味,道:「我想要孩子,是因為你我親人緣都淺,有了孩子,我們就都有了在這世上的血脈牽絆,如果沒有的話,也是天意如此,不可強求,有你在,我並不覺得遺憾。」
清言攬住他較粗壯的脖頸,臉頰輕輕蹭著對方的臉,聽見邱鶴年在他耳邊道:「孩子剛下生時,男孩和哥兒就能區分出來,絕不可能出現錯認的情況。」
清言不解地抬起臉看他,「不是看起來都一樣,該怎麼分辨?」
邱鶴年笑著嘆了口氣,手掌覆在清言的下腹處,壓低聲音道:「哥兒在肚腹臍下三指處,有一處孕紅,平時是看不見的,但孩子啼哭時,體溫升高,就會顯露出來,是差不多眼睛大小的一塊紅色胎記,而男孩是沒有的。」
邱鶴年的眼皮垂下,看向被自己手掌心覆蓋的柔軟肚腹,目光柔軟憐惜,「哥兒成年後,這塊孕紅就不會隨體溫升高顯現了,只有在情動時,才會出現。」
說著,他用溫熱粗糙的拇指,在那片白皙細嫩、柔軟的皮肉上來回緩緩摩挲著,不知道為什麼,清言就覺得那處突然變得極其敏感,只幾下的工夫,他的眼睛就水潤潤的,唇微微張著,臉頰紅了起來。
邱鶴年探身在他唇上親了親,將自己放在他腹上的手掌拿開,垂下雙眸,目光停留在剛才遮蓋的那片皮肉上。
清言也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那裡,看清以後,他的眼睛慢慢睜大,充滿了不可置信。
在他肚子的臍下三分處,赫然出現了一個豎著的眼睛似的紅色胎記,像用硃砂磨成粉細細勻勻地塗抹而成,白白紅紅的對比,看起來格外顯眼。
邱鶴年的目光還在那裡,喉結動了動,聲音微啞,「你自己沒注意到,和你同床時,我一直都能看到。」
「這道孕紅顏色這麼鮮、這麼濃,形狀也這麼漂亮,」他彎腰在那處印下一吻,感受到這具身體的微微一顫,他抬眸看向一臉呆滯的清言,「這代表著年輕健康的軀體和旺盛的生育力。」
清言眼皮一顫,聽見邱鶴年最後道:「清言,毫無疑問,你就是個哥兒。」
……
第二天,一整天清言都恍恍惚惚的,原來他真的可以懷孕生子,這已經突破了他的認知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