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說到這裡時,看了垂著眸子的邱鶴年一眼,又看向清言,嘆了口氣道:「這毒物雖複雜,但耐住性子總能解了,就是年頭多了,恐怕要留下些病根,但邱小兄弟還年輕,身體也健壯,要孩子的事,未必就沒希望了。」
聞言,眉頭一直緊皺的清言才略微鬆了口氣,看著那老者道:「能解毒就好,其他我們不奢求。」
那老者便點了點頭。
他還有要事要繼續往北去,只能在這裡暫留三天。
這三天這位老者配出一副方子來,讓邱鶴年暫服一段時間,等他辦完事回來,再根據情況調整用藥。
邱鶴年和清言也給他講了秦涼川的事情,這老者聽完了,也贊同他們的看法。
秦涼川很有可能也中了毒,但與邱鶴年不同的是,他在兩年前又有了一個孩子,沒有經過診治,記憶也完全恢復了。老者分析,可能是毒物有所區別,或者服用的量不同造成的。
這一切都是推測,這事能查證的最好辦法,就是看秦涼川的血色。老者說,就算是毒物隨著年頭過去,而漸漸消散了,血色也不會改變了。
所以,就在當天,邱鶴年就給秦涼川寫信講明了此事。
這三天來,邱鶴年就留在了診堂里,清言就每天做好了飯菜,用食籃提了送過去。
一次做夠三四個人的量,把兩位大夫和小學徒的也帶了出來,等他們吃完,他再收拾了拎回去,下頓再送過來。
邱鶴年因為這幾天裡要頻繁試藥,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清言每次去,他不是在扎針,就是喝了藥睡熟了,兩個人話都沒說上幾句。
到最後一天,那老者給清言囑咐了一番,留下了幾瓶藥丸,就離開了當地。
清言扶著邱鶴年往家走,一路走走停停,不時歇著,好不容易才到了家。
等到了家,清言讓邱鶴年去屋裡躺著,自己則把爐子點著了,給屋子燒得熱乎乎的。
藥熬好了,清言端去屋裡,見邱鶴年已經倚靠在床頭睡著了。
他悄悄把藥放下,給對方拉了被子蓋上,然後就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
從來都是邱鶴年這樣照顧著他,每天也都是對方早早起來,去生火做飯,清言好像很少能看到邱鶴年熟睡的臉。
清言抬手去輕輕碰觸床上男人的眉眼,只剛剛碰到,那雙湖水般安靜的眸子就倏地睜了開來。
邱鶴年轉頭過來,看著床邊的清言。
清言臉皺了皺,說:「我剛剛偷嘗了一下,你的藥好苦。」
邱鶴年彎起唇角笑了,說:「拿來,我也嘗嘗看。」
清言沒去拿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藥,而是站起身,前傾身體,兩手扶在男人肩上,低頭在他唇上碰了碰。
然後輕聲問:「苦嗎?」
邱鶴年仰頭看著他,目光在他唇上停留了一會,低聲道:「沒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