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沒去看他,咬著牙不吭聲。
他知道對方誤會了什麼,可他一句話都不想和這個人說。
只要說一句話,恐怕以後都要夾纏不清。
楊懷笑了一聲,看著清言放在水盆里的手和挽起的袖子下那截白嫩的手臂,竟有些挪不開眼了,不由自主吟誦道:「紅酥手,黃藤酒……。」
詩還沒念完,他已經輕佻地將那把紙扇伸了過來,扇子頂端觸碰了清言露在外面的小臂後,竟一路要往上探去。
雖只是扇子,但已經無禮到了極點。
清言倏地端起手底下這盆水,轉身就朝這楊懷潑去。
楊懷見他抬手時就已經覺出不對,但雖及時往旁邊一退避了開來,那乾乾淨淨的軟靴上還是濺了些髒水上去。
他低頭看了一眼,倒也不氣也不惱,反倒朝正憤怒地喘著氣冷眼看著他的清言笑了笑,然後抱著扇子彎腰給他行了一禮,道:「是在下唐突了,還望清言小哥兒海涵!」
清言放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這楊懷沖他笑了一下,又作了一下揖,轉身慢悠悠又踱著步離開了。
清言眼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內心終於稍稍鬆了口氣。
手臂上剛才的觸感,就像是有蛇在肌膚上爬過,他連忙舀了一瓢水,就著盆子把那截手臂沖洗了,洗了好半天才覺得舒服點。
就在這時,村長家夫郎又過來了,不好意思道:「清言,都忙一天了,快過來歇會,別弄了。」
清言擦了擦手,「哎」了一聲,笑道:「都弄完了,等會裝上車就行了。」
村長夫郎領著清言往大屋走,出外屋門時,他疑惑地四處看了看,回頭看向清言道:「哎,剛才你家大郎說要過來叫你,怎麼沒看見人呢?」
聞言,清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說:「可能誰叫他幫忙幹什麼去了。」
村長夫郎笑道:「你們兩口子做啥都又利索又好,村里數你家日子過得好都是有原由的!」
兩人客氣著進了大屋。
剛才幹活的人都坐炕上嘮嗑嗑瓜子呢,清言也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直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沒見邱鶴年回來。
清言該離開了,他和村長家裡人打了招呼,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就出了屋門往院門走去。
剛出了院門,就像上午那會差不多,一輛眼熟的馬車正停在院門外的路邊上。
清言皺了皺了眉,楊懷已經離開有一炷香時間了,這馬車怎麼又回來了?
他正納悶,那馬車上就跳下來個侍從,著急忙慌地往院子裡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不好了,不好了,我們家楊公子被匪徒給打了!」
清言愣了一下,見村長和他夫郎急匆匆隨那侍從出了屋,趕緊加快腳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