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嬸跟清言悄悄說:「我把錢都攢著了,留給我家囡囡。」
「蘭子剛嫁進任家時,她公婆也嫌過我們家是孤兒寡母,又沒什麼錢,不過蘭子會做人,性子又堅強,阿孝也是真心實意對她好,這樣過了一兩年日子才過順了。」
「以後有香韻坊在,我手裡有錢了,蘭子在婆家底氣就更足了,日子過得更好,我這當娘的也算是盡責了。」
清言看著李嬸,心裡對秦蘭有幾分羨慕,他自小父母雙亡,沒人替他做這樣的打算。但好在他現在過得很好,邱鶴年自己也是獨自一人,但仍竭力張開羽翼,照拂著他,他們兩互相支撐,一步一個腳印,走得踏踏實實的。
這天還發生了個小插曲。
秋娘和三麼先走了,他們想趁街上鋪子關門前,給念生買他想吃的那家的肉包子。
清言和李嬸收拾善後,關門。
兩人從店裡出來時,就有個年輕男人訝異地停住了腳步,往這邊看了過來,還特意往香韻坊的招牌上看了又看。
等到清言和李嬸兩人,拿出鎖頭把門鎖了,又把鋪板一扇扇安上去的時候,這人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有兩個女子從他身邊經過,兩人閒嘮嗑,一人說道:「咦,香韻坊這就歇業了,我還有個簪子看好了想買呢,他家生意那麼好,不會再開門就賣掉了吧。」
另一個說:「那個年輕的小哥兒就是掌柜的,你去跟他說一聲,讓他給你留著不就行了。」
說著,這兩人就去跟清言搭話去了。
清言放下手裡的活,聽明白了怎麼回事,便笑著應了女子的請求。
等這兩名女子滿意地走了,他抬頭時,目光正與不遠處的年輕男子相遇。
於清習眼圈紅著看著清言,他的樣子與以往不太一樣,臉色憔悴,身上的袍子也沒往日光鮮,雖不算舊,但胸口有塊不小的污漬,不知道是他沒注意到,還是才弄上的還沒來得及換衣袍。
他走近了幾步,問道:「這店你開的?」
清言神情冷淡地看著他,說:「是。」
於清習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最後轉變為悲憤,他咬著牙道:「一個讀書人不讀書,竟做起了不入流的商人,真是自甘墮落!」
說完,他也不等清言的反應,轉身就走。
李嬸在後面追著道:「這孩子怎麼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