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在店裡待了有大概一炷香工夫,等他挑好了東西,付了銀錢出了門後,清言才發覺,自己身上裡衣的後心處都被冷汗打透了。
他看了眼呆呆望著門外的花妮,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道:「爐灶上熱了飯菜,你先去吃吧,我等秋娘過來。」
花妮便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去後面吃飯去了。
清言想了想,趁現在沒人,去了隔壁賣新鮮果子的店鋪一趟,回來時,手裡拿了個顏色黃澄澄的橘子。
花妮吃完飯出來時,清言把玩著手裡的橘子,一邊剝皮一邊說:「這橘子看著好看,面上光潔,顏色也鮮亮,聞起來也清香,」他手上利落,幾下就把橘子皮剝乾淨了,露出裡面發霉腐爛的果肉,發綠的汁水差點淌到清言衣袍上,他起身將那果子扔進了灶坑裡,唇角微抿,說:「誰能看得出,這裡面都爛透心了。」
說完,清言就逕自去洗手了,至於花妮聽沒聽懂,聽懂了又能不能清醒過來,他都沒法再深說了。
過了一會,秋娘急急地過來換班了。
又過了一陣,邱鶴年也進了店門。
花妮沒見過他,以為是客人,正要上前去招呼,被秋娘攔住了,笑著道:「這是清言的夫君,你叫邱哥就好。」
花妮便作了一揖,叫了一聲。
邱鶴年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做回應,目光便看向自己的夫郎。
花妮長相不錯,白白淨淨的,無論是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她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對自己如此冷淡的。
清言正在收拾櫃檯後面他要帶回去的東西,邱鶴年在旁邊等著,見他收拾好了,便過去將包袱背在背上。
兩人打了招呼,便從店門離開了。
花妮不自覺地追了幾步上去,就見那兩人走到店門口不遠處的街邊上,那邊停了一個蓋著苫布的推車,車上裝得很滿。
邱鶴年把背上的包袱也放了上去,固定好。
然後從苫布下,拿了個油紙包出來,遞給了在旁邊等著的清言。
清言接過那油紙包,打開看了一眼,就開心地笑了,拿出來個包子吃了起來。
邱鶴年把推車推上,兩人便沿著路邊往東去了。
清言時不時餵一口包子給推車的男人,走到很遠了,花妮還能看見他用衣袖給自己的夫君擦汗。
秋娘走了過來,站到她身邊,也往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就好像知道她在心裡想什麼一樣,笑著道:「這平常夫妻在一起,就圖個踏踏實實,兩人心都在一處,勁往一處使,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這日子沒有過得不紅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