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公雞打鳴時,才睡著不大一會的李嬸,渾身酸痛地起來了,剛套上衣裳,就聽見院門外有人在拍門。
她心裡一緊,忙穿上鞋準備出屋,就在這時,隔壁屋的門響了一聲,腳步匆匆往院子去了,是清言起來了。
李嬸簡單攏了攏頭髮,也開了屋門走了出去,正看見劉發跟在清言的後面進了院子。
等一進到外屋,劉發沒再往裡走,深深嘆了口氣,蹲到了地上。
李嬸仔細一看,發現他眼睛通紅,臉色很差,分明也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清言挪了凳子過來,劉發卻並沒坐。
他在地上蹲著,雙目無神地道:「昨天他們把劉湘的墳刨開了,把屍骨也抬走了。」
既然這個案子又被翻了出來,還抓了邱鶴年去,必然是要重新驗屍找尋新證據,清言早就料想到會有這一出,並不意外。
劉發手握成拳,露出懊悔的神色,「也許當初我不那麼軟弱,替劉湘出了那個頭,今日便不會被人借題發揮,害了鶴年。」
劉發抬起通紅的眼睛,看向清言,說:「我知道那事跟鶴年無關,昨日我得了消息就趕去了縣衙,可沒人聽我說話,反倒反覆讓我認下那繡花鞋是劉湘的,我咬牙不認,他們便說要派人去找劉永福家的來縣裡認。」
清言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
李嬸哭出了聲,說:「這是誠心把人往死路里逼啊!」
劉發走了,李嬸抹著眼淚,簡單弄了點吃的,兩人一起吃了,清言又是沒吃幾口,李嬸看得直嘆氣,卻也不知如何去勸了。
不大會,秋娘和三麼也來了家裡,幾人坐在外屋,都是一臉的憂色,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清言站起身,說:「嬸子,秋娘,麻煩你們看好店裡。」
那兩人點了點頭,清言又對三麼說:「三麼,麻煩你今日送我去趟縣衙。」
三麼連忙起身道:「好,我這就去套車。」
三麼駕著馬車,先把李嬸和秋娘送去了店裡,再拉著清言直奔縣城而去。
在村里往外走時,不時有村民用複雜的目光往車上幾人看,特別是對著清言看了又看。
出了這樣的事,流言蜚語在所難免,但清言並沒心思在意這些。
到了縣衙,大門這次倒是開的,可清言照樣是誰都見不著。
只那任孝認識的主簿出來見了他,嘆著氣跟他說:「你來這裡也沒用的,縣老爺不會見你。」
清言在縣衙守了一整天,直到大門關了,他才不得不離開。
這是邱鶴年被帶走的第二日。
第三日,清言沒去縣衙,他去了店裡,把要進的貨列了單子出來,讓秋娘送去給馮老三。
看他是要出門的樣子,秋娘憂心忡忡地問:「你今日還要去縣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