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有孕在身,但身體一直都被照顧得很好,有底子在,儘管這一天一宿都不好過,仍然扛了過去。
反倒是隊伍里有個壯漢病倒了,馮老三找了郎中過來,給他灌了藥,明天還不知道他能不能跟著隊伍了。
這天晚上,有了熱乎飯菜吃,有熱水洗澡,有乾燥軟乎的床睡。
清言一躺下,就立刻睡熟了。
申玟把他露出的手輕輕塞進了被子,坐在一旁嘆了口氣。
正該是好好養著的時候,卻偏偏要著這個罪。
……
第二天,那生病的壯漢緩了過來,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但好在能勉強趕路了。
車隊又一次出發了。
算上今天,還剩下兩天的路程。
離京城越近,路上越是好走,這個晚上雖還是露宿,但紮營地人變多了起來,熱鬧了許多,互相交換著食物和美酒,也算是這辛苦旅途中讓人覺得不那麼辛苦的一段。
商隊進入京城,是在第四天的傍晚。
他們去了馮老三相熟的落腳處。
京城物價貴,他們不再住客棧,而是住了那種車馬驛站大通鋪,只是清言和申玟單獨住了一屋。
第二天一早,馮老三跟清言說了一聲,便去忙自己的去了,清言和申玟則直奔京城一處宅子。
當年的南盛縣令邱炎,多年後,現已是京城裡的大官。
邱鶴年在出事前想寫卻還未動筆的信,就是寫給他的。
兩人來到那宅子門前,抬頭去看,就見門上一方匾上寫著「邱府」兩字。
清言叫了門,有穿著陳舊灰色長袍的人從裡面邁步出來,可能是個門房,他向清言一揖,才抬頭看了過來。
見他們陌生,這門房便客氣地問道:「兩位小哥兒來邱府是有什麼事嗎?」
清言看了他的臉一陣,之後向他作揖,道:「我叫於清言,是木陵縣柳西村邱鶴年的夫郎,」他又示意身邊的申玟道,「他是陪我同行之人,麻煩您跟邱大人通報一聲,他聽了名字便知。」
門房為難道:「這位於哥兒,不是我不給您通報,只是我家大人今早便出城辦事去了,需三五日才能回來。」
清言皺起眉頭,說道:「邱大人是去了城外哪裡,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去城外找他嗎?」
門房搖頭,說:「他是為皇上辦事,就算是府里的家人都未必清楚,我們這些下人又哪裡能知道呢。」
清言抿了抿唇角,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銀子塞進他手中,說:「我這事人命關天,求您幫忙想想辦法。」
那門房卻忙將那塊銀子往回送,說:「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