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清言肚子一天天變大,身體變得沉重,他常常感到腰酸背痛。
坐久了或站久後,總是要緩一緩的。
所以每次回了家,邱鶴年總要給時不時他揉揉腰揉揉背。
晚上清言也不大能睡好,怎麼躺都覺得不舒服,一夜要翻來覆去好多次。
邱鶴年為了讓他晚上睡得實誠些,每天傍晚吃過飯,都要陪他到河邊走上一個來回,看看景色嘮嘮嗑,心緒能靜下來,疲累了,晚上也能睡得更香。
他還找李嬸問了該怎麼辦,李嬸琢磨了一陣,說:「我給清言縫個長條的枕頭,側躺時墊在肚子下面,能好一些。」
她做活快,說縫隔天便弄好了。
清言晚上睡覺試了試,確實舒服許多。
半夜換了睡姿的話,身邊人就悄悄把枕頭換到他翻身的那側,儘量不讓他醒。只是一晚上兩三次解手還是難免的。
邱鶴年心疼他,特意打了一張木床送去了香韻坊,放到了二層小屋裡,讓他白天也能躺一躺。
……
小豆子六個半月時,幫清言通風報信的那貨郎又來找他了。
於風堂不行了,這次是真的只剩幾口氣撐著了。
貨郎面色為難,說:「我跟他有幾分交情,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抱憾而終,所以才來求你,就見他最後一面,讓他死了能把眼睛閉上吧。」
清言沒立刻給他回復,只是在對方失望的目光中,說:「我再想想。」
那貨郎現在還仰仗著香韻坊賺錢,不敢再勸,便只好深深嘆了口氣,離開了。
晚上回家後,清言跟邱鶴年說了這事兒。
邱鶴年沉吟道:「不想去,便不去。」
清言低著頭皺眉,沒吭聲。
邱鶴年抬手用拇指摩挲他的眉間,說:「你若想去,明天我陪你一起。」
清言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清言並不可憐於風堂,對那個弟弟和後媽更是毫無感情,他決定去見那最後一面,是原主在死前最後一刻,哭喊的是爹和娘。
清言想給原主個圓滿。
再者,這個時代注重孝道,儘管親父和繼母苛待他的事,外面人也都知曉,但人要死了,他還不出面,恐怕日後他們夫夫兩要被人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