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鷹說起人話來一字一頓, 不太流利,斷句也有點毛病,不開字幕只能勉強聽懂。
「火神」玩家一聽這話, 那還得了?
她想起來小時候,爸爸給領導當司機, 她帶著妹妹用最喜歡的黑色馬克筆在單位的白色公車上畫了十幾隻米老鼠, 害得樓下洗車學徒早飯都沒吃,一大早就聞了兩小時酒精, 才把車給洗乾淨;
看到大伯家的牆皮裂了點小口子, 就和大伯家的堂哥一起, 用膠帶把所有的口子全都粘上, 等大伯大媽下班回家, 牆壁上到處都是的透明膠反光, 可壯觀了;
家裡停水了, 便興沖沖地和妹妹從洗手間某處舀水,給上門做客的朋友喝……
每一次闖禍, 都能聽到這樣熟悉的一句「是你們幹的嗎」。
……然後一頓痛揍。
龍頭鷹這六個字,勾起了「火神」玩家對童年的別樣回憶。
「我不是, 我沒有, 別……別說了。」雖然連龍頭鷹問的具體是什麼都不太清楚, 她還是本能地否定三連,「別瞎說」三個字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禮貌了, 萬一惹火了這巨鳥,可別直接把自己淘汰了。
說完, 她求助似的看向黎凡歸, 盼望黎凡歸能擔下這個責任。
「對,是我乾的!」黎凡歸說起這局話來, 格外自信昂揚。
他覺得,都被龍頭鷹逼在洞穴角落裡了,爽快承認了,說不定還能承個幫忙拼圖的恩情,甚至得到額外的獎勵;要不承認,那鐵定會被認為是來偷寶物的小賊。
「哦?那你還蠻會自作主張的嘛?」遇到個會說人話的怪物,「火神」玩家的恐懼感稍稍降低,身體不發抖了,可從龍頭鷹的語氣里,她依然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別的什麼。
黎凡歸懂就行了:「我猜的,隨便拼拼就成這個形狀了。」
在遊戲裡和玩家或NPC對話,只需要用意念在腦海里說話就行了,但黎凡歸此刻心情激動,全都脫口而出。
起先,一旁的兩個室友並不在意,畢竟嘴碎如魯飛、直腸子如王文越,都會情不自禁地把該在腦子裡說的話給講出來。
但兩分鍾後,當他們在「火神」女玩家的延時直播間裡,聽見「那個男的」嘴裡先後冒出「對,是我乾的」和「我猜的」兩句話之後,都無法淡定了。
「那個……凡哥……」魯飛猶豫著,到底還是拍了拍黎凡歸的小臂,「你現在在什麼位置,能給我們描述一下嗎?」
黎凡歸聽見了,但此時正好在和龍頭鷹交談,只能回答:「我在一個山洞裡,跟一個不知道是NPC還是怪物的生物說話呢,等會兒跟你們聊……啊不,龍頭鷹大哥,剛才我在和我室友說話……我從來沒想過偷你的財物,只是不小心發現了這個山洞,才好奇進來的。啊對對對,看到這顆愛心不完整,我就索性在周圍找了幾枚這金光閃閃的東西,給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