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者皺起了眉頭,但他沒有立刻下定論,繼續問道:「就像您看到的一樣,我們是平安城的巡邏員,對於城裡的每個人都有巡查的義務。請問姑娘,夜深了,您在這裡做什麼?」
黎凡歸不耐煩地撇撇嘴,這個動作也傳遞到了小晴分身:「怎麼?都是遊客,男人隨便在街上閒逛,你們不搭理,只來攔我。本姑娘就喜歡秉燭夜遊,不行麼?」
巡查看這面前守衛心里琢磨起來:在城裡亂走的奴隸嘛,這個巡查還沒見過,可他也是家裡養著奴工、偶爾去繡月閣這種地方找奴隸姑娘的,那種從小被規訓要伺候人的奴隸,從氣質到行為模式,從頭到尾都寫滿了「卑微」二字。
面前這姑娘囂張跋扈的樣子,和那些低三下四的奴隸不一樣。
巡查上下打量一番,還沒等他說話,對面那姑娘又嚷嚷了起來:「你放不放我走?我還要回家呢!老看著我幹什麼?有什麼不清楚的,去找你們城門口的兄弟對帳啊!我姓王,是17天前一大清早,和一個女伴來的平安城,具體哪個門我記不清了,不是東門就是北門,你不信就去查呀!」
胡謅個「17天前」,時間久遠,還給個「要麼東門要麼北門」這樣不確定的答案,就算這個巡查正好是17天前在門口查驗身份的守城人,也無法短時間內快速查證。
黎凡歸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連貫流暢,一點也不慌,顯得自信滿滿。
反倒是巡查心里開始嘀咕:奴隸從小被教導不能說謊,說謊被發現後的後果很嚴重,所以他們哪怕撒那種無關緊要的謊,都會表現出一些異常,比如避免和巡查的眼神接觸、臉色潮紅等等。
可面前這個姑娘,似乎一切正常。
巡查還在猶豫的時候,面前的姑娘連珠炮一樣又開口了:「巡查大哥,我理解您維持治安辛苦了。可我自己出來玩,若是我回去晚了,同伴要擔心的。我住的旅店叫雲煙閣,你要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找核實唄!我們入住那天,那老闆娘誇讚了我們兩個姑娘的的勇敢,還給我們推薦了不少景點呢!」
黎凡歸之所以直接說出了雲煙閣,而不是胡謅城裡另一個旅店的名字,也是有考量的。首先,有那麼萬分之一的機率,這巡查真的要核實自己的住宿情況,去到另一個旅店鐵定露餡。
而只要到了雲煙閣見到老闆娘,即使披著小晴的皮,只要透露一點暗號的內容,又看到身後跟著個巡查,以老闆娘的眼色,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必然會跟著「小晴」幫忙扯謊。
其次,若是巡查不跟著自己去核實住宿,隨便問兩句旅店的裝潢細節,自己若是說不出來,也會露餡。
不過,大概是因為他表現得過於自信、過於不像個奴隸,巡查守衛早就相信了面前這個姑娘。他賠笑道:「王姑娘,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