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夫婦倆只看到了阿河收養的小七,瘦骨嶙峋,已經沒了呼吸。阿河家的木製門板,被三歲的小七摳下好幾塊痕跡,孩子的手指也是血跡斑斑。想必,可憐的孩子在餓死之前,還嘗試著扣下木頭門板充飢。
「我再也沒見過阿河。也許,他已經和成千上萬的前輩奴隸一樣,成為了狩獵場裡變異怪物的盤中餐。」
在他的演講剛開始時,競技場內前後排都有人竊竊私語,此刻,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我還遇到過一個叫阿川的木匠,在自由的世界可以依靠手藝過得很好,但很不幸,他生於奴隸之家。他的工作永無休止,因為工作太辛苦而傷了手指,卻遭到了主人更為狠烈的毆打,因為他的雙手流淌出的鮮血,滲入了主人要他打造的家具,讓那豪華紅木家具變得不那麼完美了。」
「我還遇到過一個叫淑妹的女子,因為長相姣好,就被主人霸作小妾。年老色衰後,她又被轉賣到窯子裡。原主人和窯子裡的客人都曾讓她懷孕,但生下來的孩子就被主人帶走,這個母親從未見過她的孩子。」
說到悲傷之處,黎凡歸的語氣卻異常平靜。這些故事,都是老闆娘、阿雅、小晴、小空、阿丹、喜妹等人口述的,用在演講里的每一個例證,背後都是無盡的血與淚。
到了這個地步,再遲鈍的人也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個演講的詭異。紅夫人也不例外。
面對越來越大膽的演講內容,紅夫人再也找不到理由給競技場冠軍找補了,她斜過身子,在秘書耳邊低語幾句。秘書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默默離開了演講場地。
坐在前排的另外一些貴族也一樣。他們知道,這個站得高高的競技場冠軍,今天公開演講的目的並不簡單。
以往的競技場冠軍都是奴隸,沒文化的奴隸,受慣了欺壓的奴隸。因為不認識幾個字,往屆冠軍就算演講,也只會按照貴族們指定的內容背誦下來。這次的競技場冠軍是個外來自由民,讀過書的,紅夫人等高層也沒多想,只告訴黎凡歸,要利用演講鼓勵更多奴隸參與競技,而在具體內容上給了他更多的發揮空間。
誰能想到,這個可惡的外來自由民這麼大膽?到現在,一句鼓勵參與競技場的話沒說,卻說得後排奴隸躁動不安?
觀眾席上的人反應不一,蠢蠢欲動,全場矚目的黎凡歸繼續演講。
「在座的各位,或許你們還在因為種種原因,憎恨著身邊的人。也許你是個無辜的孩子,你的父母在主人那裡『犯了錯』,害得你挨了打;也許你剛結束了大半天的辛勞,卻在分配晚餐時,發現自己分到的食物,還不如工作輕鬆的鄰居;也許你還會嫉妒,為什麼同為奴隸,另一個人就可以被主人帶著一起去繡月閣,享受美女帥哥的伺候,而你就算有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也只能在療愈館裡喝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