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和喜妹先在製衣廠幹了兩天。製衣廠里的大多數工人,在來到礦山前都是家庭婦女,負責做一大家子的衣服、納一大家子的鞋底,早就得心應手。小晴和喜妹傻眼了:這些姐妹,居然都不怎麼用眼睛看的,隨便兩下穿針引線都整整齊齊,還不扎到手。
兩天後,雙手扎滿了針眼的小晴和喜妹,又被安排在阿雅身邊幫廚。憑藉著或許來自血緣的一點默契,還有喜妹本身的敏捷特點,她們勉強到了及格線,算是找到了工作。
喜妹和小空在礦上簡單結了個婚,鍾蕙便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夫妻宿舍。
見小空和阿丹實在沒有在礦上干體力活的力氣,鍾蕙乾脆讓他們負責打掃男性礦工的宿舍。沒配偶的男礦工累了一天,對衛生的要求又沒那麼高,這些四人間宿舍一個賽一個的臭氣熏天。
礦上原先是讓一些上了年紀的婦人負責灑掃,可這畢竟是古代,人們的思想還沒那麼放得開。五十多歲的大姨哪怕進入無人的宿舍,都覺得有些羞赧,更別提偶爾進去打掃時,還遇到輪休的礦工光著上身在宿舍里乘涼,可尷尬了。
鍾蕙倒也想過,讓男礦工輪流搞衛生,可在當時的背景之下,灑掃都是家裡女人幹的活。雖然領導整個礦場的也是個年輕女人,但這些男礦工總覺得丟人,輪到誰,誰就要被嘲弄一番。久而久之,輪值灑掃的男礦工也開始糊弄鬼,礦工宿舍的衛生與以往區別不大。
小空和阿丹便成了礦區男礦工宿舍的專職清潔工。一開始,嘲笑自然少不了,尤其阿丹長相清秀白淨,那些自詡有男子氣概、不拘小節的礦工們,不知在他身後說了多少次「娘們唧唧」。
可小空和阿丹是什麼人?在平安城的繡月閣,他們的尊嚴早就被踐踏到了地底,來自工友的戲謔,比起過往來自客人和老闆的□□,根本不算什麼。
尤其是阿丹,作為一個未曾脫離奴籍的奴隸,根本不背繡月閣老闆潘長森當人看,就是一個長得好看、能為他牟利的工具罷了。對比之下,工友對他「小白臉」的嘲諷,反倒多了一絲人情味。
不過,這些嘲諷在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就漸漸消散了。礦工們下工回屋,看到整潔的房間,怎麼也不好意思當面笑話幫自己打掃房間的滿面塵土的阿丹。
因為長相英俊,阿丹還成了廚娘、繡娘們爭相打聽的對象。作為唯二認識阿丹的人,小晴和喜妹每天都要被無數年輕小姐妹「騷擾」,問阿丹喜歡吃什麼、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鞋子。更有膽大的姑娘,直接在阿丹下工的路上攔下他問。
余化雙的黑礦窯里,曾有個中年礦工老袁,每天被迫高強度勞動十幾個小時。黎凡歸搗毀余化雙的勢力前一天,老袁過勞而死,可謂死在了黎明到來的前夜。鍾蕙聽說了這個故事,便把老袁唯一的家屬——十五歲的女兒袁月找了來,在製衣廠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