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凡歸是能看到過場動畫的。
奄奄一息的冥君，到底還是等到了曲露走到他面前的時候。
「能讓我的計劃在你手裡覆滅, 我也值得了。」冥君居然還在對曲露笑著表白, 「能死在你的手裡, 連死亡都變得不那麼令人遺憾了。曲露啊, 到底還是能見到你一回, 儘管你的容顏不似我記憶中的那樣美麗, 但你風采依舊……」
曲露皺皺眉：「可我過來跟你完全沒有關係呀, 純粹是得到了空青的消息，說末世病毒的抑制劑就在這裡。」
說完, 見冥君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她又及時補了一刀：「別自作多情了。」
她這就離開了冥君, 去查看早在她剛剛到來之時就失去知覺的空青的情況。
冥君本來就知道她對自己無意, 卻再次確認了這一點。他的自作多情, 換來的是她的雲淡風輕，而且根本不是裝出來的雲淡風輕。冥君忽然感到一陣絕望的悲傷, 渾身的傷口崩裂，心頭一疼, 生命之燭失去了最後一絲火焰。
而空青的情況也不樂觀。幾十分鐘的大動脈破裂出血, 讓空青這個靠科技駐顏的老頭子身體虛弱。但曲露走到他身邊，想和他說話時, 他卻看向黎凡歸所在的方向，好像還有什麼話要和這個認識不算太久、也算不上朋友的異能者說。
於是，黎凡歸就看到，過場動畫裡，自己的人物形象一步一步走到了還吊著最後一口氣的空青面前，俯下身子，聽到空青說了一生中的最後幾個字。
「礦上……我的房間……床墊底下……染髮劑……更多顏色……」
這時臨死前還想著給自己提供更多染髮劑配方？！
回顧起空青的一輩子，至少從黎凡歸所了解的角度，他幹了很多壞事，卻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壞人，更像是個「混亂中立」陣營中的角色。他為慧慶幹活、為曲露扳倒冥君提供便利，都只是為了心無旁騖地做自己的研究。
可是，在曲露眼裡，空青又是怎樣的形象呢？
曲露為空青合上眼瞼，見黎凡歸一臉疑惑，主動走到他面前，問道：「你或許還在震驚於我的身份吧。不過，我也沒有特意瞞著你，一個在村里孤苦無依的老太太，找異能者幫忙收集一些紡織材料也是正常的吧？長話短說，關於冥君、關於空青，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