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他身為異能者,還是能力強度世界數一數二的異能者,是異能體制下的受益者,是既得利益者,但他卻能跳出異能帶來特權的安逸圈思考異能給世界帶來的災難性影響,思考異能決定國家話語權的利弊,最終決定反叛異能,將這個世界從異能的怪像中剝離。
這一行為的偉大之處不啻於身為大貴族的思想家反叛自己的階級為窮人的利益奮鬥。托爾斯泰是這樣的人,伏爾泰也是這樣的人,羅斯托夫家「背叛」俄羅斯帝國帶頭革命建立民主俄國的先祖也是如此。而他的哥哥,是在進行與他們一樣宏偉而可敬的事業。
費奧多爾可以說是一個偉大的人。
他的行為難以用善與惡來形容,因為他是一個偉大的人。偉大是一個複雜的詞語,它同時包含善惡,卻不被善惡所局限。它是與渺小相對應的偉大。
他還不像她一樣見識過不曾誕生過異能的世界,所以說,他還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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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後的第二天,她去見哥哥了。
橫濱市某處位於地下的封閉房間,三個巨大的顯示屏列在一起,亮堂堂的屏幕幾乎能照亮整個房間。
費奧多爾坐在電腦桌前,電腦桌斜後方有個沙發,娜塔莎坐在沙發的扶手上頗為隨意地翹著一隻長腿。
這一次換做她對哥哥發出邀請:「我要去伊豆半島泡溫泉,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正在醉心搞事、並且已經在橫濱掀起龍頭戰爭的費奧多爾:「……」
他微笑:「我想我現在應該抽不出時間陪你去。抱歉了,娜塔洛奇卡。」
娜塔莎聳聳肩:「不去就不去吧。」
「不過……」她停下來,瞅瞅老哥單薄的身板,駝背的身材,略顯蒼白的臉頰,「你這貧血的毛病是怎麼落下的?」
「嗯?」費奧多爾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在俄國零下三十度直接鑿冰下河過洗禮節的娜塔莎嫌棄地說,「虧你還不讓我喝酒,你自己也根本沒好好愛惜身體吧。就算爸爸不在了沒人監督你,你也不能這麼糟蹋身體。」
費奧多爾臉上的笑容不變,他不動聲色的說:「只是偶爾忙的時候顧不上吃飯。」
「得了吧,我還是軍部少將呢,俄西的戰場根本都沒少了我,我還把咱家的家產都搞了回來,還騰出手把媽媽曾經的敵人清理了一遍。這些事我尚且能處理得遊刃有餘,你能連我不如?」
費奧多爾:「……」
娜塔莎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嗤笑道:「明明就是對吃飯睡覺不上心,仗著有異能就胡亂糟蹋身體。」
費奧多爾:「……」
娜塔莎:「要不是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倒想替父母管管你。」
費奧多爾:「……」
娜塔莎:「看你一副在橫濱這種熱天氣都得戴哥薩克帽的弱雞樣,真讓人不爽……嘖……」
費奧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