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迷茫了,他幾乎下意識道:「你點頭的意思是,你變成現在這樣就是因為覺得老子很有趣?」
「嗯。」
「……只是因為這個?」他難以置信。
娜塔莎又點了點頭。
她笑著說:「我說了,我喜歡你的性格。嗯,你真的很有趣,你的自我太顯眼了,讓人完全無法忽視——很有生機,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人。」
五條悟不能理解,五條悟大為困惑。
他一頓一頓的:「雖然這麼說,但你不是也是這樣?……說到隨心所欲這種性格,我完全沒法和你比吧……因為我和你很像,所以喜歡?」
娜塔莎沒有立刻回答,微垂眼眸。
她輕笑一聲:「不,我們不一樣。」
她臉上的笑容很仿佛田野里漫山遍野都是的柔軟的雛菊隨著微風輕晃身體,又輕又柔,甚至有一種生命的脆弱感。
這和她今天一直以來張揚鮮明的樣子完全不同。
然而五條悟卻不知為何,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她。
「說起來,我在日本算是第一個認識的日本人,那是一個相貌秀氣的少年——雖然因為一系列巧合我們有很多次打交道的機會,但直到最終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是。」
「他的性格看起來和你很像哦,很活潑,愛玩,愛鬧,與人相處都沒有邊界感,還經常對人惡作劇。」
「但是這樣的他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他生的一面都是特意表演出來的,明明不斷再接近死的那側、明明在心裡不斷在呼喚誰來拉他出來,卻要表現出比誰都開心的笑…………哈。」
「他和我也不一樣。」
「感受不到生的意義就要去尋死嗎?簡直懦弱的可以。這種日本人心中的物哀和侘寂美學,我不能理解。」
娜塔莎忽然間說了一些關於一個好像和他們毫無關聯的人的事情,五條悟也很直白地說:「別拿一個人代表日本。喜歡物哀什麼的是上個世紀的風格吧,聽起來就像是個老頭子,老子也不能理解。」
娜塔莎笑了一下,「所以我很不喜歡他,見到他就讓我想起我自己。」
「有的人拼盡全力去追求自我,有的人明明擁有了自我卻毫不在意地去追求死。」
「還抱怨什麼不幸,說自己什麼都沒有……真的很討厭啊這種人,這種追求死的意志,這種明確的自我,明明他已經比別人擁有的更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