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脹相審視著坐在寬大辦公桌後的女人,他從來無法窺見她內心的想法,即使是在擊殺加茂憲倫這件事上合作有三個月的現在他對她仍然無法放下戒備心,他甚至不能確定她是否真的是能被稱為同伴的存在。
合作者——這是脹相對她的叫法。雖然在殺死加茂憲倫這件事上取得一致並達成了合作關係,除此之外他們卻各懷鬼胎。
他想不出來為什麼這個女人一改往日慢條斯理設下埋伏將加茂憲倫一步步逼上絕路的風格,突然間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牙利齒決定一擊斃命——這不會太草率了嗎?
有的人可是活了一千年,這一千年不只是一個數字,還意味著無數的後手、無數的布局以及無窮無盡的麻煩。原本她可以慢慢將加茂憲倫所準備的後手一一逼出來再挨個破除,這樣在他身死之後,他所留下的麻煩也不會再突然間跳出來。
她本來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但突然間,她又好像換了想法。
「你是覺得他已經拿出全部的底牌了?」脹相對那個男人總是不惜以最壞的惡意揣測。
「一千年的準備,就算用語言來列舉都要花幾個月的時間才能說完——你是這樣的意思吧。」娜塔莎毫無破綻地微笑——她這樣的表情看起來和她哥哥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是所有的布局都可以被當做底牌打出,他所依仗的東西沒有你想得那麼多。」
「你肯定他不會再逃走?」
「——我肯定。」娜塔莎神色不變。
娜塔莎:「今天就出發吧,脹相——還需要我給你時間去和你的弟弟們說一聲再走嗎?」
「……不用。」脹相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的惡趣味,真是突然間就會冒出來……
他忍不住再一次強調:「雖然我和弟弟們是互相詛咒著生存,但我們不是每天都必須要呆在一起。」
第94章
羂索現在還在日本, 但他正在謀劃著名離開日本。
這不是他一千年的生命中第一次離開日本境內,但絕對是最狼狽的一次。
他冥冥中有一種預感,如果再不趕緊離開, 他, 或許真的就要被那個女人殺死了。
這六個月來是日本重建工作如火如荼開展的時間,在如此混雜的環境中,本該是他渾水摸魚、趁亂搞事的好時機, 然而那個女人的腦子不知道是不是比別人多長了十個……她竟然設下重重陷阱, 一環接一環將他逼得逐漸無路可逃。
為了逃命,他印刻人體咒印的工作做到一半就被逼收手, 就連九相圖也暴露了……
九相圖一旦暴露, 自己曾經也是加茂憲倫的事情也連帶浮現,連鎖反應下他曾作為加茂憲倫所做過的一切都會被挖掘出來, 這樣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