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此刻能同時看到上下兩層空間的樣子, 大概會被樓下悠閒無聊的場景和樓上眼花繚亂的戰鬥對比的落差震撼到失語。
娜塔莎的近身戰鬥能力也是世界級的大師水平,而歌德即使理論經驗豐富, 卻的確缺少真正的實戰經驗——圍觀的蘭波都看出來了, 交手中的娜塔莎更不可能看不出來。
在她狂風暴雨的逼迫下,歌德很快就計算到了極限, 一下子暴露出了破綻。
娜塔莎手掌成刀砍向他暴露出來的脖頸,在異能的加持下她的進攻發出破開空氣的恐怖聲音,可想而知這一記手刀下去哪怕砍不下來頭顱也至少會落到個頸骨粉碎、血肉撕裂的可怕結果。
——但雖然很狼狽也很兇險, 歌德的確是躲開了這一次必死的攻擊。
代價是他的手臂被擦著手刀兇悍划過。
如果他的左臂是正常存在的,那此刻一定是伴隨著血肉橫飛的場景, 他的左手手臂應聲落下。
但他的左臂部分是空的,他也因此因禍得福免於被斬落手臂的下場。但即使這樣,他左邊的衣服也被手刀帶起的風刃劃開,衣服上的衣袖飄然滑落。
這一刻, 娜塔莎像是看見了什麼極端恐怖又極其違背邏輯的一幕。
她的進攻停下了,定定盯著歌德詭異的身軀, 好幾秒鐘都一動不動。
身處彩畫集中的蘭波眼皮跳了一下,繞過娜塔莎遮擋的部分凌厲的視線轉向歌德……而下一刻,蘭波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整個人都驚呆了。
明明上一刻還在你死我活地廝殺著,現在卻安靜的出奇,詭異的和平地站在一起。
打破這片寂靜的是歌德的一聲輕嗤。
他看著看他看傻了的兩個人,表情既是嘲諷又是不屑。
他輕輕摸了一下自己左邊的肩膀,慢條斯理地、甚至有種莫名的優雅感覺地慢慢解開自己打結的左臂。左臂的結被解開後,它愜意地張開五指抻了抻自己。當它被放下來時,它和右臂還是等長的存在,甚至行動靈活地完全和右臂一樣。
歌德並不是沒有左臂的,他也不是被什麼人砍傷了左邊的身子。
他的左臂自始至終都存在,只是巧妙地通過打結的方式藏在了肩膀處,讓它看上去並不存在。
正常人的手臂都不能用「打結」來形容……除非,它是薄薄的一張白紙的模樣。
歌德的右手右臂都是正常人類血肉之軀的樣子,是富有血色、因為久不見陽光而較常人蒼白、暴露出青色的手背血管的正常成年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