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著將瓶瓶罐罐都拆封,想的真周到,有顧莫深在後面給她當軍師,杜鵑肯定看不出什麼差錯,可是這樣,萬一杜鵑留下不走怎麼辦?
還能謊稱她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攆杜鵑走。
杜依庭還在七想八想的時候,突然她的手機響了,還是那個號碼。
她攏著頭髮,打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頭。
杜鵑人已經到了,問杜依庭住在幾單元幾樓,並未叫她下樓去接。
她多給了司機十塊錢,要人將行李搬上去,自己則垮著奢侈的大牌包包,邊朝樓上看了一眼。
看到牆面斑駁的歷史痕跡,她妝容精緻的臉上微微皺眉,頓了頓,依舊優雅的一步一步邁上樓梯。
杜依庭扒拉了幾下頭髮勉強鎮定了一些,說不用她接,這種話能信嗎?
她才打開防盜門,就看到隔了沒幾節台階的男人吃力的拖著一隻箱子,後面是一臉冷傲的杜鵑。
「姑姑!」
她怯生生的喊杜鵑,人一個勁兒的往後縮讓開門口,直到鞋跟碰到了防盜門,門磕在牆上發出了點聲音,才回神,匆忙的去接司機手裡的皮箱。
一拎,還不是一般的重。
杜鵑揚著下巴打量了一眼杜依庭,見她冒冒失失的還算懂禮貌,先進了房。
眼神挑剔的環視房間目光落在茶几上還濕的抹布上,她嗤鼻哼了一聲,看來杜依庭這是為了迎接自己剛打掃完衛生。
她就知道現在的小姑娘有幾個勤快的?
看了看沙發上還算整齊、乾淨,杜鵑挑了一個位置優雅的坐下,一條腿搭上另一條腿疊坐著。
「皮箱先放哪兒,你去給我倒杯水!」
她吩咐杜依庭,邊解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許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了,她扭著脖子放鬆。
「哦!」
杜依庭應著,很快跑去廚房。小臉上很著急,她忘記燒水了,還在犯愁,一會兒拖久了杜鵑一定又得教育她。
正要找壺接水,被角落裡的飲水機亮瞎了眼,呵呵,杜依庭笑了兩聲,桶裝水是新換的,顧莫深連這個都替她想到了。
手忙腳亂的接了水,杜依庭又想起來自己忘記問杜鵑喝什麼,杜鵑常年住在法國,似乎應該喜歡咖啡才是。
伸出半個腦袋,她拿著水壺問道。「姑姑,您喝什麼?茶、還是咖啡?」
「白水!」
隔了兩秒鐘聽到杜鵑的回覆,杜依庭縮了縮脖子,她看著手裡的白開水有些慶幸,因為她也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茶葉和咖啡。
「姑姑,請喝水!您、您吃過飯了嗎?我、我做飯給您吃!要是、」杜依庭說著說著又突然想到杜鵑可能會嫌棄自己的手藝,連忙又改了口。「要不咱們出去吃也行,您喜歡吃什麼菜!」
杜鵑沒理杜依庭,她裹在肩上的披肩壓在身下,坐飛機坐的腿有些水腫,剛才爬了爬樓,腳踝不舒服。
她瞟了杜依庭一眼,問道。「你有車嗎?」
「啊?」杜依庭不明白杜鵑為什麼這麼問,傻乎乎的反問了一聲。
杜鵑抿住唇,不高興的盯著杜依庭,看不慣她這幅表情,有些不耐煩的解釋道。
「你買車了嗎?我的腳有點腫,不方便走路。要是出去吃飯要走路就算了!」
「我、」
見杜依庭滿臉沒車的反應,杜鵑似嘲諷的冷哼了一聲。
「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已經掙到了人生第一筆一百萬美金,即使是哥哥這個年紀已經考上了博士,就是望潮、還有你!」
提到望潮,杜鵑頓了一下,沒忘帶上杜依庭。
「三十幾歲的人關在裡面,還需要我這個當姑姑的給他跑關係!還有你、你現在是不是在跟顧莫深談戀愛?我告訴你,他找到你就是為了利用你得到你爸爸手裡的名單!你還傻乎乎的!」
「姑姑,顧莫深知道名單不在我手裡。」
聽到杜鵑說顧莫深是為了名單跟自己在一起,杜依庭立刻小聲的反駁道。
「你知道什麼?」
不知怎麼,杜依庭的話惹怒了杜鵑。她瞪起漂亮的眼睛,帶著怒火就站起來。
「我說過不許你跟他在一起,你是杜家的孩子怎麼能跟他談戀愛!你忘記你爸爸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也忘記你哥哥現在為什麼還關在牢里!」
「不是的、姑姑!我爸爸捲入了官場爭鬥,可是、顧伯伯也死了。至於哥哥,我打聽過,不是那樣的,不是顧莫深把哥哥關起來的!」
「你這是在替顧家說好話嗎?顧伯伯?顧莫深!叫的真親啊!我問你,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是你了解還是我了解!我就實話告訴你,雖然不是顧家把你爸爸逼死,但是顧洪磊的死的確跟望潮有關!而且,因為這件事,顧洪磊丟了執行董事的位置、顧氏差點破產、顧家老宅都被抄了、你覺得顧莫深接近你目的還單純?」
想起五年前的事情,杜鵑睜圓雙眼,帶著恨意還帶著滿滿的不甘,包含了多重情緒的眼神重重的擲到杜依庭身上。
突然,她狠狠的警告道。
「我勸你最好別跟他在一起,免得將來後悔!」
杜依庭倏地吞了口寒氣,幽怨的蜿蜒了一眼,心說已經她已經跟顧莫深在一起了,沒想過後悔!
她不敢在杜鵑面前說什麼,眼睛瞄向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雖然她吃過飯,但又不敢說自己吃過了,還得小心伺候杜家。
「姑姑,您想吃什麼?」
杜鵑悶著頭在看手機,似乎在回信息,讓杜依庭膽戰心驚的在邊上站了好一會兒,才接腔。
「不用了!一會兒有朋友過來接我出去吃飯!」
杜依庭緊張的神經頓時鬆弛,她還擔心自己做的飯讓杜鵑挑剔的胃口不滿意,這下好了。
忽然,杜鵑斜了杜依庭一眼。
「你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