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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杜依庭,顧莫深一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藏著落寞和孤寂,又似凝結沉鬱陰霾,半響,澀澀的聲音在旁晚十分分外清晰的問道。
「想知道?」
點頭,又搖頭。杜依庭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你說我就聽,不說我就不聽。」
凝視著她的黑眸漸漸發生了改變,深邃的濃意取代了臉上的冷漠,顧莫深勾起薄唇,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地順著杜依庭的頭髮游移,幽深的瞳仁閃爍著縝密詭異的心思。
「我父母在我五歲的時候離異,以前還會隔一段時間見一面,我八歲之後再也沒見過她。」
杜依庭眼底泛起一絲心疼,忍不住靠前摟住他的腰,仰著脖子看著他。「她一定是想你了,莫深,她是你親媽,親媽不會想害你,這些年她沒出現可能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既然她想你了,就見見吧!莫深,多好啊,你還有媽媽,我媽媽卻是再也回不來了,我倒是希望她活著,哪怕再也見不到也不想她死了!」
「哼!」
冷冷一哼,顧莫深不屑的嗤笑,不會害他?那她跟顧申澤聯繫是什麼意思,明知道顧申澤的身份,有哪個做母親的會跟自己的親生兒子做對?
「一會兒吃飯,我上樓換衣服。」
在杜依庭肩上搭了一下,越過她先出了餐廳。顧莫深不想多提,更不想給雲姨機會跟著摻和進來,借著杜依庭當和事老,這件事情上他態度很堅決。
杜依庭感覺到顧莫深身上流露出的不近人情,她無奈的抿嘴,又好奇顧莫深的母親長的什麼模樣。俗話說兒子肖母,那顧莫深的媽媽應該也是個大美女吧!
「庭庭、少爺上樓了?」雲姨見顧莫深走了,跑出來。
杜依庭點頭,「是啊!他去換衣服。」
說著,她也準備出去,手上的土豆片有些幹了,澱粉糊在手背上感覺不太舒服。
「庭庭啊!」
突然,雲姨跟在她後面,喊住她。
「雲姨,有什麼事?」杜依庭問著,卻不看雲姨,她清亮的眼眸一眨,幾分猜到雲姨想說什麼。
雲姨反常的忐忑,不停的絞著身上的圍裙,想說也不想說。
她曉得跟杜依庭說了反而會加重顧莫深的反感,可是顧莫深應該能聽的進去杜依庭的話,唯一能克制顧莫深的脾氣的只有杜依庭。
見雲姨猶猶豫豫,杜依庭嘆了口氣,拉住雲姨的手。
「雲姨,雖然我跟莫深在一起,但是這是他的家事,你也看到現在我才知道,你們都沒跟我說實話,說難聽一點你們都沒把我當成顧家的人,你說我有什麼立場說話!」
杜依庭也傷感起來,什麼事顧莫深都不說,她可以理解為他為了自己好,可是顧家的事情他是不是應該跟自己坦白。
「不是的庭庭,你別誤會。雲姨從來沒把你當做外人,少爺認定了你,咱們也認定你是顧家唯一的女主人。關於夫人還活著這件事、」想到顧莫深的態度,雲姨難過的抹了把眼睛。「少爺從小都不願跟人提,夫人當年執意要跟老爺離婚,扔下只有五歲大的少爺,顧家深宅大院在S市也算有名望,不光彩啊!少爺、少爺、從小沒少因為這事挨老爺打。」
不由自主的朝樓上望去,杜依庭能體會。
她從小也沒有母親,也許是這個原因,在某些方面她特別能了解顧莫深的想法。
因為渴望母愛,所以他們才會在乎母親對自己的態度,渴望母親在自己身邊的年紀得不到母愛,成年之後會加倍排斥。
「雲姨,如果阿姨真的是想彌補對莫深這些年的虧欠,我可以勸勸他,但是我不敢保證他能聽我的。還有,阿姨人真的已經到G市了嗎?我是不是得迴避一下?」
杜依庭為難的問道,再怎麼說那是顧莫深的親媽,她充其量是個女朋友。
雲姨覺得眼前能勸動顧莫深最重要,至於杜依庭,再解釋。這麼多年了,姜瑜都不曾回國,也是近兩年才通過自己了解顧莫深的近況。再怎麼說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年再大的恩怨,難道能大過跟自己兒子之間的血緣?
人總是年紀大的時候才能頓悟這些道理,什麼金錢、地位,哪些通通都是身外之物,唯獨孩子,才是自己血脈的傳承。
拍著杜依庭的手,雲姨欣慰的看著她。
「庭庭、知道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孩子。一會兒開飯,你喊少爺吃飯順便勸勸他,如果他執意不肯也就算了,別妨礙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給了雲姨一個放心的眼神,安了雲姨的心,杜依庭卻犯愁的不知怎麼跟顧莫深張這個口。
她上樓還能看見雲姨在樓下給她擺手,心裡那個亞歷山大呀,哪有雲姨嘴巴里說的執意不肯就算了,這是擺明要她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顧莫深的人沒在主臥,書房裡面也沒有。杜依庭皺著眉頭,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他的人。
趴在主臥陽台的欄杆上,她看到一樓的泳池亮著燈,奇怪顧莫深怎麼這個時間跑去那裡。
她跟雲姨一直呆在一樓,怎麼就沒察覺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去這裡,難道?
杜依庭咧嘴,難道雲姨跟她說的話不會讓顧莫深聽到了吧?
「這個天你怎麼想起游泳了,你的腿才好了多久,受不得寒,你抓緊上來!」
兇悍的命令道,杜依庭拿著浴巾要顧莫深上來。
「再游兩圈!」顧莫深憋住氣沉聲道,在泳池裡如同靈活的魚。
聽他聲音還算正常,杜依庭正絞盡腦汁想怎麼說這件事。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水中的那個身影上,不得不承認,顧莫深一身緊實的肌肉線條,雖然腹肌沒八塊那麼發達,不過真是好看的讓她移不開眼。
饞的就差沒流口水了,瞧她傻乎乎的盯著自己看,也不知道把浴巾遞過來,顧莫深冷峻的表情有些鬆動。
穿上浴袍,伸手將杜依庭箍在自己身側,臉色一沉,他不高興地指道。「又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沒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真的?嗯?」
低沉的嗓音反哼道,帶著男性獨特的感性,偏偏顧莫深又故意朝她壓過來幾分,一時間叫杜依庭臉上倏地紅透,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我、我沒想那種事。」杜依庭嬌嗔著推他,急著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往邊上退了一步,重心不穩差點掉進泳池,「啊」了一聲,顧莫深手臂上一用力,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他勾著唇角,鮮有的曖昧道。「你在暗示我今晚、」
已經嚇出一身汗,耳邊他還有心情講這個,翻了翻白眼,杜依庭沒好氣的將手上的浴巾往顧莫深頭上一扔。
「我病還沒好。」不忘打了一個噴嚏給顧莫深看,她真的還沒好利索。
深眸一眯,不難看出顧莫深眸底顯而易見的關切,他張開手臂將杜依庭重新納在自己身側。
顧莫深去換衣服,杜依庭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站在浴室門口,他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抵住杜依庭額頭,唇邊有壓抑不住的淡淡笑意。「要跟我一起?」
「哪有!」杜依庭撅著嘴推開他。
他笑著走進去,這時雲姨敲門喊杜依庭。
「少爺的電話。」
杜依庭接過來,她剛被顧莫深揶揄地一臉嬌羞,沒注意到雲姨彷徨的眼神。
她揚著手上的手機,看著淋浴間裡那道模糊的修長身影,唇邊含著小狐狸般得逞的賊笑。「你的電話!」
顧莫深探出頭,也不顧忌被她看光,「你接。」
故意多看了看顧莫深幾眼,顧莫深眉間泛著寵溺,好笑的看著她。
按了接聽鍵,聽見聽筒里傳來的那聲出自女聲聲線的「莫深」,杜依庭一怔,沒敢說話。
而淋浴間內的顧莫深聽見那個聲音,臉色倏地冷冽陰沉下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幾乎可以把周圍的空氣都凍住。
「莫深、兒子,我是媽媽!」
杜依庭呆愣的站著,手有些顫,電話是顧莫深的媽媽打來的。
也許她還保留著對待幼年顧莫深的語氣,殊不知她的兒子已經成為一個手握重權、站在權利巔峰的英偉男人。